小姑娘一副嘟着嘴求亲的姿势维持半晌,还是未如愿触碰到幻想中的薄唇。
怎…怎么还没来……
雩岑闭着眼,试探着将嘟嘟嘴往前的空气凑了凑,打算自己主动些好。
冷风迎面扑来,嘟着嘴求吻的小姑娘如愿吃到了满嘴空气。
“怎得还不过来?”
杏眸缓缓睁开,零随已是随手戴上一副框架镜,面前偌大的书桌上,满堆的学习资料几乎要将脆弱的榣木长桌压垮,男人手中翻着一本《高阶数算初级讲》一改方才骚气调情的模样,一脸为人师表的正义凛然。
“对不起了雩岑同学…”男人侧脸望了望窗外方才高高升起的天光,有些抱歉地朝她一笑,继而挥了挥手中的教辅,将一打厚厚的习题‘砰’地一声,摆在了她的面前。
“今日为师便过分些,讲课便讲到晚上卯时罢。”
“为师不会凶你的,但若是学不会——”
零随甩了甩手中不知从哪掏出的教鞭,扶了扶镜框无害地笑着朝她眨了眨眼。
“根据方才答应你的事,为师会‘温柔’些打的。”
…………
迅速掠来的暴力教鞭在空中划出数道残影,浑身抽搐着坐起的小姑娘一个激灵,方与头顶上方的一个圆形物体撞了个正着。
“嗷——”
“嘶…”
呆毛翘起,一头青丝像是随海水飘舞的海带一般糊在脑后,雩岑抱着怀里的长枕捂着头嚷道,才发现床边站着的人影亦是扶着变红的额角轻嘶。
“璟…璟书?”
小脑袋一阵眩晕,被撩起的帐帘外,天边尚才泛起鱼肚白。
然男人还未来得及发话,便见一道抱着喜衣的身影飞身扑上,扯着她的小脸嚷道:“阿岑,你可算醒了!”
“呃…嗯?”
“方才我怎么叫你都不醒,抢了你的被子之后你反倒睡的更沉了去,之后…之后,嘴里还嘟囔什么‘我可以’‘温柔点’,把我的手紧紧扯着不让我…唔唔唔…”
乐安话语未尽,便被雩岑额头泛着青筋假笑着捂上了嘴。
“我看你饿了罢,不如先去吃个早饭?”
“唔唔唔…”
“什么?你想吃春卷?哎呀,这一大早的,城里的集市便就有卖,你可以早去早回嘛。”
“唔唔唔唔唔…”
“吃包子?什么?你说你喜欢吃肉馅的?嗨呀,我觉得菜馅的也不错,要营养搭配均衡呐!”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说的我不认同,我觉得甜豆腐脑比咸豆腐脑好吃,汤圆比元宵好吃,炸汤圆最好吃。”
“……”
最终,差一瞬就被险些捂死的乐安小脸通红,然在被璟书解救出的一瞬,猛咳几下缓过气之后,第一句竟是大脑缺氧地朝着她反驳道:
“你胡说!豆腐脑拌上酱油葱花才好吃呢!”
继而愤愤插手道:“贺公子方来你便醒了,白白浪我叫了你半日!”
还…还好……
小姑娘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猛然落地。
小屁股之下的底裤尚还能感受到被完全湿透的粘腻和细碎的余温,雩岑有些不自然地再一次向床外挪了挪,用身子遮挡住两人可能看向床单水渍的一切角度后,默默将怀中抱着的长枕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胸前。
“接亲的队伍天亮便到了!”乐安满脸亢奋着急地拧着眉来拉她,眼下一片乌青,像是一宿激动地没睡好般,却神得不像话,“先换了衣物再说罢,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正统人族成婚不比上界晚宴之说,端的是新郎晨时从家门出发绕街接亲,而后接回后用花轿再次绕街一周,才至家门前行跨火盆等礼仪,最后在正午吉时跪拜父母天地,将新娘送入洞房后表礼成。
婚宴由午时而开,大户人家通常更会宴请三宾,直至会宴天色渐浓时,前来贺礼之人方才兴尽而归,更不乏有闹婚闹洞房之说。
绕临峣一周显然有些夸张,再加上外头疫情泛滥间,整个流程敲定而下,不过是由零随从燕骁议事的主帐出发,再绕军营一周骑马半抱着将她接回。
乐安嚷着要与雩岑换衣服间,全程未能插上一句话的璟书见此亦是轻咳一声,继而转身出了门帐,朝二人轻咛道:
“若好了便唤我。”
雩岑望着男人的背影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何意,然怔愣间轻薄的素色寝衣已然被扯下,乐安将为表喜庆的红色里衣为她穿上后,又急着来解她的裤带。
“不不不…不必。”小姑娘眼疾手快地摁住了乐安探来的小爪子,摩挲着屁股底下的湿黏,赶忙尬笑制止道:“还…还是我自个来罢。”
在乐安半信半疑被她哄出去打盆洗脸水后,雩岑才匆匆换下自己已然湿透的亵裤,望着那股依旧有些湿淋淋的水渍,突而才想到两人不过才分别三日,她的身子竟已然如此了。
还竟然在梦中…那样……
小姑娘包子脸一赤,在怔愣小半刻后,嘟囔着将手中的裤子扔向了床单上的水渍,耳尖却已变为羞人的粉,轻骂道:
“狐...狐狸,臭零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