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不喜欠他人之情。”
“…那白日的簪子?”
“还人情。”
“午后又为我纳药?”
“亦是还人情。”
“还有那几日…那几日的……”舔伤喂血……
“俱是还你的人情。”
不知为何,心中渗溢无端渗溢的酸苦味愈发浓烈,她本硬着心督促自己未朝暧昧的方向想,然男人承认的却是十分干脆。
“…那我当时在雪山中救你,药你…你这人情又从何而还!”
零随一怔,却依旧敛眸淡道:
“往日不都约好了麽…若回上界,自然保你一生富贵无忧。”
不知为何,雩岑想起了白日间她在门口孤坐时,男人妥协前来的道歉。
小手一,撤力间一寸寸从袖口滑落,半晌才哽着从喉口憋出一句:
“…罢了,此番过后,你我便彻底两清罢…至于那约,我会守,不过只是交易…这上界,我怕也是不会再回,若你念情,与颦瑶说一声…再与濯黎念个好,我自然感激你。”
“滞留他界可是死……”
然话语还未言罢,便被打断:“你只念着你的法!”
“若想要我的命,今日便取了,何苦尽心机来拐着弯的拿!…濯黎那的自是我欠他的,你呢,你又与他相识多少载,自家好兄弟在新婚之夜设计筹谋捅刀,当真是……天帝!”
见零随并不答话,雩岑一气讲完颇也有些泄了劲,强压下心中翻涌的巨浪,也捻出一副男人此刻清清淡淡的姿态,最后又道:
“虽说我与他并不算上了户的夫妻…但至少也是拜过堂的,若你愿意,送你回去时可将我倒时写的和离书带去,若是不愿…我自然找个夜集的跑腿小仙也送去罢了。”
谁知,黑影掠过,下一刻,她人已闷闷震震,直接向后仰倒,被零随重重拧着手腕压在了小榻之上。
“他为了你这些年…你当真是薄情!”
男人面色狰狞咬着牙控诉,仿佛不在为他人喊冤,为的是自己。
“若要和离,大可回上界自己与他说清,孤可不做你的劳什子信使!”
雩岑却也被气得气血上涌,满脸通红,毫不示弱地咬着牙呛回声道:
“我薄情?…当真无义的该是你这个兄弟……唔唔……”
口齿张合间,有力的长舌翘着牙关趁虚而入,将话语间的伤人利剑全都淹没在唇舌交缠中,雩岑气急之下狠狠啃咬回去,满嘴都是男人舌间破皮的血腥味,然手腕的钳制非但不松,反倒愈发紧,两人若两只打架的小兽般互相啃咬着彼此,满嘴都是溢着血丝的细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