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道了歉,可还生气?”
零随揉了揉被掐得发红的手腕,檀口一张,便又问了一回。
“这分明是两回事,怎…怎能混为一谈!”
“无事,孤明日再问一回便是。”
还真是犟得十只天马都拉不回来!
“你…你!……”雩岑被此等态度气得直跳脚,大脑一热,也顾不上自己这些时日在心里嘀咕那些小心思,脱口便道:“明明是道个歉便了了的事,你非要如此!与人道个歉就如此难麽!还是你……”
话语未落,便被凌空斩断:
“孤没错,为何要道歉。”
男人一脸无辜。
“那糖,还有…还有我的钱!”小姑娘一气,口齿更是不利索起来,“明明价格低的很,赶路许久,哪能缺我几个铜板的龙须糖钱了?…分明…分明便是故意要与我难堪,还说没有错!”
“吃糖坏牙,孤这是为你着想。”
圜转间,零随眼皮不抬,施施然又转了个借口,依旧嘴硬,“你这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仙怎会坏牙,你这分明是诓骗无知年幼小仙!”
雩岑争了个面红耳赤,心下强撑着定要拿下这一局,甚至连回怼的措辞都想好了,哪知下一刻,便忽而被男人反拧了手,一个惯性,险些整个人栽进了零随怀中:
“自然,孤诓骗的便是你。”
双目相对,两人近得似乎连对方打在脸上的呼吸都清晰可触,明明是无神的琥珀眸,表情似笑非笑地,仿佛能直接看到她心里,雩岑甚至贴了如此近才得知,零随的皮肤当真细得连毛孔都看不见,分明便是白白净净、形貌昳丽的画中之人,眼眸流转间,竟还无端显出几分勾人的媚态。
雩岑发现自己错的离谱。
本以为在受尽濯黎那种世间尤物的轻轻抱抱、调调笑笑之后,以后也便会对所有不及此容貌艳丽的男人通通疫,零随相比之下分明便是那种不出挑、不起眼的长相,虽说比大多数仙、神已好看许多,处于中上水平,比起濯黎那等桃花灼灼、一眼倾城的明艳暗淡些许,也不知究竟哪好看…总之,总之小姑娘的脸瞬间便不争气地红到了耳朵尖。
她的脸好烫。
一时完全又忘了零随眼疾的雩岑慌慌张一把便将男人近在咫尺的脸推出好远,侧身未坐稳,差点后仰一屁股坐进了熊熊而燃的火堆,又赶忙扯着零随衣襟主动抱了回去,像是主动投怀送抱一般羞耻,所以还未等到对方出声说些什么,整个人便似屁股坐了针般红着脸弹跳而起,还险些自己狼狈地绊倒摔了一跤,好不慌张,对比之下,男人的衣袍便只是乱了些许,反是她才像做错了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