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魔符。”
喜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随着愈发淡化的浊气稍加缓和,濯黎面色淡淡地看着脚下顶着零随面容不断痛苦打滚的血饮,意外地再没有多分半个眼神给他。
“荼儿早先不顾众议,捡了只小魔蛇回来教养…这魔符,便是当年那只小蛇的血所制。”
濯黎的眸光闪了一闪,却终究没有接话。
蛇…那枚怪异的蛋……
“三里之内,遇魔而光。”玄桓不紧不慢解释道,“不想今日却突而化为符链,碰巧帮我捉了条大鱼。”
“你这是在挑拨?”沉寂半晌的男人突而嗤笑了一声。
“不。”
玄桓眸色清澈,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交汇碰撞,“濯黎…坦然而言,你也信不过他,对麽。”
明明是疑问的句式,却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或者说,你早早便对他起了疑。”
“不过是一把血饮…又能说明什么。”男人脸上的嘲讽意味更浓,将顿了一瞬的真实情绪完全掩盖而去。
“不要总是急着否认。”
玄桓垂眸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亲近又疏离,惯用的外交姿态,尊重隐隐给到了恰当的局点上,“如此,那我便先就事论事也无妨。”
说着,便悠悠从怀里掏出了三张装描金的宴帖侧手放在了男人身边凌乱的酒桌上。
“这第一张…是我代白泽身份,受邀而来的宴帖。”
“而这第二张。”玄桓抬眸锁着对方的视线,“掉落于整个结界的薄弱一角,来源于一位醉酒贪杯的灵官。”
“我碰巧找到他时,他已被人从后极为利落地击晕,拖放在了一处显眼,而似乎又不那么显眼的巷角。”
“你倒是忙的很。”男人闻罢却是眯着桃花眸不咸不淡地讽刺道。
“忙?”玄桓用指尖摩挲着三张宴帖顿了顿声,继续道:
“怕是有人比我忙得更多。”
“这第三张…大抵来源于某位未到宴的灵官,你若是想,轻易一查便知,大概是不慎在宴会前时将庚帖遗失了也说不定。”
“你究竟想说什么。”
“不明白?”男人将三张宴帖一字排开,“这可是一场大局。”
“零随果然是个能谋大事的人,他将我们所有人都玩了一遍,可以说是天衣无缝……”玄桓背身踱步,擦过他的肩膀一字一句顿道:
“就连我这个死了十几万年的老骨头都被掺了进来不是麽。”
“在你向白泽发帖邀函之时,这场局早已借你的手广而撒开。”
“零随知道,我接函必会跟着淌上一波混水,也许我不在他的了解与控制之中,也许风险过大,但他还是赌了——”
“我是玄拓…或者说…我是三清与天帝两方关系的最后保障。”
“一则我不会让玄拓被你所杀,二则也许我是在此过程中摸到了些许马脚,但这些证据从我口中说来可信性降到极低不说…还可能颇有挑拨之嫌,但我手上的筹码,其实最早并不是血饮…而是神荼,他摆定了我能用荼儿的昔日情分将玄拓的安全划上保障,避两方真正的冲突,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大,以便能在他所掌握的尺度范围中,若是事情真的按照如此说来的发展,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玄桓一气将心绪推理阐述到底:
“可惜…我这个多变因素的危险系数,终究还是被他错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