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日从清微府辗转一遭的雩岑躺在小屋的床榻上翻滚着难以入眠。
明明告诫自己要早些入眠,明日还有一堆的杂活要奔波,脑子却不由控制地想起今天的事来。
这一纪有余的记忆,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长叹一声,望着床旁因透进月光反得发亮的石地愣愣地出神。
直到天光微微地渗进屋内,雩岑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却不知在她勉力合上眼轻憩之后,房梁之下丝丝缕缕飘下几道浓重的黑烟,转眼间凝成了一个玄袍人影。
望着雩岑有些发乌的眼下,男人信手捏出一诀,暗金色的灵力在雩岑的眉心留下一道浅印后,便逐渐淡化下去直至无踪。
床上人呼吸随即变得更平稳些,但稍稍紧蹙的眉心仍照示着睡眠的不安稳,长指忍不住轻抚其上,轻轻抚平眉间蹙起的褶皱,淡若无波地暗金眸在浓浊的夜里泛出隐隐的波澜。
…………
雩岑顶着两个大熊猫眼连上了几天班,经常白日分着文书就突然头一偏似乎要睡过去,就算是清醒状态,也多半隔一小刻便长长打一个哈欠,直让人看着也犯困。
不说平日里跟她关系要好的花青见状一脸忧虑,饶是平时面色淡如水的花镜也皱眉担忧起来。
此时正好过了半月之期,花镜索性跑去禀了暮汜,以雩岑神状态不好、工作多有错漏的借口与花青挪了两天休假,凑了三日休息日赶了雩岑回去好好休息。
雩岑此刻才了解到花青整日说花镜的‘面冷心热’和‘口嫌体正直’的冷淡傲娇性格为何物。
于是第一个休息日,雩岑整整窝在小屋里睡了一天一夜,直至第二日晨光透进才补足神般活了过来。
从前不觉睡眠好,现今只想睡到老。
果然平平淡淡才是真啊。
狠狠伸了个懒腰,欲打开房门感受一下新鲜的空气,谁知一侧门板像是被外头什么巨物卡住了一般开了一小缝便再推不动。
侧身从另一侧门推开的门扉处探身望出,却见一个黑绒绒的毛球正窝在门板旁的小石梯上睡得正香。
雩岑试探性地伸出脚尖戳了几下,毛球像是受刺激般猛然跳起,一转眼间台阶底下就立着只金眸玄毛的大猫来。
大猫似是受了惊,颇为凶狠地朝立于门前的立着的人影呲了呲尖牙,待看清是雩岑后,立刻转为一脸‘我很乖’的凶萌表情,并朝雩岑友好地摇了摇身后的长尾。
雩岑在大猫受惊跃起的一瞬间也吓得整个人藏进了半开的门板后,只偷露了一双小眼睛扒着门板向外望。
这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