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掉了。”
“嗯……”
“找一下吗?找一下吧。”
“不、不了吧……”
“不是还要扎头发吗?”
李蓝阙捂着右侧隐隐泛痒的乳首,对于周衍理所当然的表情竟然无言以对。是要扎头发没错,但她怎么觉得没这么简单。
路侧高挑清秀的女贞树,顶着蓬蓬的葱茏,像是围坐在河滩边畅聊的少女,风一过就笑成一团,抖落几片长叶又窃窃私语起来。她要是一棵长在郊区的小树,见到活人应该也挺激动的,更何况——
她脚掌内翻,悄悄朝着自己分开的双腿去瞧,一道湿痕从t恤下摆冒出头,捕捉着灵巧的风。
更何况这个活人还自带的谈资。
“走吗?”
周衍终于起身,低头寻觅的姿势保持太久,他涨红的脸色一时没有恢复,衬着白皙的皮肤,竟然被李蓝阙看出了一丝娇俏。
“肩膀……”李蓝阙迟疑着上前,摘去他肩上一片落叶,举给他看。越过叶片边缘,可以望见他套着皮筋的手腕,“那就……走吧。”
厚实砖墙围砌的小楼静谧且阴凉,木制墙裙旧漆斑驳、新漆明艳,你一截我一段圈起整个大厅。成对的粗大立柱间连着一道道拱形梁顶,粱间又悬了巧繁复的吊灯,光线一经水晶切面的折射,闪烁着微茫的七颜色。
李蓝阙看花了眼睛。
她努力眨去残影,辨识出周衍的身影。他坐在大厅中央一张被隔离带保护的办公桌上,对着投进窗框的天光调整相机。
她以为是一次约会,其实是一场历史文化主题教育。
周衍如此心心念念的地方,竟然是一座废旧煤炭公司改成的主题博物馆。四下扫视,这间巨大的办公厅似乎还保留着最后的样貌,除去被圈起来的办公桌,阴面的柜子里还散落了成卷的图纸,腐朽的味道丝丝缕缕钻进鼻孔,沁入心脾。
“要不要拍照?”
周衍盘腿坐在桌上,微微仰着下颌,笑眯眯地垂眼看她。因为起得早,仔细看眼皮还带了些肿。
李蓝阙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