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太医,休息片刻再走吧,我都跳累了。”
宁玉喘着气,从方才无意扯着他的衣袖至今,二人都未注意,现下停下来休息,一时间便都看向了她的手。
小郡主面不改色地松了开,随后居然更为大胆地抓住他手臂。
师珏微不可察的蹙了蹙眉。
宁玉煞有其事:“我有些站不稳,师太医借我扶一下。”
师珏平静地望向她。
她有些动摇了,手指松了松,微微缩着脑袋道:“师太医不会这么小气吧?”
她瞳色浅,像什么呢,像少时于庭院里捡到的那颗深色松脂。
师珏倒也没挣脱,领着她走了几步,对着那深色的宫墙抬了抬下巴道:“扶着它。”
宁玉悔恨,早知道方才就不手下留情了,直接说腿软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就不信他还能让她坐地上。
她扶着宫墙,又委屈又气,小声嘟囔着:“小气。”
宁玉发现,师珏这人有些奇怪,对他好向来油盐不进,一旦说他不好,反而还有几分愉悦。
回想一番,似乎每次她落下风的时候,他的心情都很不错。
还真是冤家。
罢了,该说正事了。
有一说一,对宁玉而言,皇太后赏赐的那座郡主府实在是个烫手山芋。
原书里的郡主府本是给平宁郡主的及笄大礼,平宁到后也很是欣喜,第二日便大张旗鼓的办了乔迁宴。
那座郡主府离秦府如此之近,大家心照不宣,乔迁宴上师太医拂袖而去,至此与平宁郡主的关系更僵了一些。
本是一番好意,却是帮了个倒忙,但那位太后也不在意,对她们而言,堂下之人的乐意与否无足轻重。
所以不久后,这位世界第一好祖母便直接让圣上赐婚平宁,简单粗暴的圆了孙女的梦。
比起到时候的撕破脸皮拂袖而去,宁玉决定今日就打好预防针。
“师太医。”宁玉清了清嗓子,放甜音色,“上元节的时候,皇祖母赐了我一座郡主府,您知道吗?”
等等,怎么还怂到用起敬语了?!
但好在师珏并未察觉,他先是摇头:“不知。”随后又道了句:“贺喜郡主。”
宁玉靠着宫墙,干笑了两声:“你猜怎么着,我近日得知,巧得很,那座郡主府与秦府……”她用手指比了比,“有些近。”
师珏侧身对着她,抬起眼眸,那月光蒙着他的侧脸,像是结了一层霜。
宁玉僵笑着,小心翼翼继续道:“我过些时日要办乔迁宴,师太医会来吗?”
四下一片寂静,他好似在想些什么,并未回话。
“师太医?”
师珏淡淡应了声:“嗯,来。”
但怎么看,都好似生气了。
生气是理所当然的,可宁玉还是得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