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敲。”是他没听见。
“我没回应,你就可以不请自入吗?”恼羞成怒下,完全忘记,自己也没敲门。
“……对不起。”她没敢辩,乖乖道歉。
他直接转身走开。
这件事实在太羞耻,一时无法若无其事面对她。
丁又宁不会没神经到不晓得他在生气,自己认分挽起袖子清洗被他扔在洗碗槽的餐具。两人之间阴阳怪气了几天,连乐乐都察觉到了。
“把拔在跟妈咪吵架吗?”
“没有!”他回得迅速,语气生硬。
“可是你都不跟妈咪讲话。”
“……”我这是尴尬啊,孩子。
叹口气,摸摸儿子的头,企图转移注意力。“你今天不去跟妈咪睡吗?”
“妈咪还没回来。”他刚刚有去看,帮妈咪开客厅的小灯。
咦?都十一点了,这几个月以来,又宁若是晚归,都会记得打电话回来,跟儿子道声晚安。
“你等一下,我问看看。”他拿手机拨了她的号码,电话很快被接起,告诉他——“我今天没办法回去了,帮我跟乐乐说晚安。”
“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枫哥,他人在医院,刚手术完,还在观察中。公司正忙着把消息压下来,我得留在医院照顾他。”
“好,那你忙。”顺道问了哪家医院,打算明天帮她带早餐过去,在关心详细情况。
萧丞枫跟他算不上深交,但与又宁两年婚姻中,免不了有所往来,对萧丞枫,他其实是心怀感谢的,此人与一般商业取向、唯利是图的经纪人不同,为人正派,也是真心为又宁着想,在顾及公司利益的同时,也尽最大能力固守她的意愿,对又宁来讲,萧丞枫就是一个很照顾她、保护她的大哥哥,他在这里没什么亲人,出了事,照料看护、打点琐事又宁责无旁贷。
清晨,送乐乐上娃娃车后,去公司的路上,先绕路去了一趟医院。
公司方面消息封锁得很彻底,谢绝亲友探访,他只得拨电话让又宁出来接他。
一路上,又宁大致跟他说明了下情况。
原本只是与人肢体冲突,应是不至于闹太大,但对方后来亮家伙,枫哥也算是命大,子弹就从他前额扫过去,只擦过一道血痕,否则现在哪还有命在。
难怪要封锁消息,连枪械都亮出来了,直接跃上社会新闻,不闹大才怪。
“枫哥——应该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怎会和人发生这么严重的冲突?”就他所知,萧丞枫跟周遭关系打得还不错,平日少有树敌,正直磊落的个性,有时虽会得罪一些人,但还不至于火爆到亮枪吧?
“这个……唉,算了,不提也罢。”
看来是有难言之隐,他便识相地打住,没再追问下去。
进到病房来,没料到秦锐也在,他愕了愕,才礼貌地微笑打招呼。
“秦先生,你也在?”
“欸。”秦锐含糊应了声。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秦锐有些闪避他的目光,也不知在心虚什么,看又宁,她也装忙不看他。
一个字:怪。
但他没说破。“真不好意思,不知你在,我只带了一人份的早餐。”
“没关系,我也差不多该走了。晚点有通告。”跟丁又宁打了声招呼,便匆匆离开。
于是他想,秦锐应该也是来探病的,便没多想。
萧丞枫还在昏睡中,他探视了下,再叮咛她适时休息,便赶去上班。
之后,每回帮她送餐去医院,秦锐几乎都在,这就很不寻常了。
两人既不同公司,跟萧丞枫也没私交——而且还挺不合的,萧丞枫讨厌他讨厌得要死,每每听到秦锐的名字,眉心都会打上好几个结。
那,这般殷勤探视,又是所为何来?
要说他是来照顾病人,或许说是帮又宁照顾病人,还比较来得贴切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