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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阁 > 朱轻 乞夫 > 第 2 部分

第 2 部分

“外面有风,你现在不能吹风。”

“我想出去。”他低眸望着她,漆黑的眼里有渴望。

她心软了,他已经一个多月都一直困在房里,换了谁都会闷得要发疯了,但他从来没有朝她抱怨过一句或者发过脾气,他其实,是一个很乖的病人,这么乖,该有奖赏。

“好吧,不过只能出去一小会喔。”

“好。”他的笑容比外面的阳光还要灿烂,眼睛闪亮,低头快速地在她颊畔亲了一记,抬头,望着她害羞的表情,他唇边的笑更明显,“快,我们出去。”

这是他第二次亲她。

那天之后,他没有再吻她,但他们相互注视的眼神却越来越胶着,越来越火热,每次不小心的凝视就会变成长时间的对视,这种状况他们都无法控制也无力改变,一些陌生的东西正在他们之间生长着,不知名也不明意,却真实地存在了,他们都可以感觉得到。

她在面对他时,越来越心乱也越来越害羞;而他在望着她时,眼神也越来越灼热,只要有她在,他就一定会望着她,只望着她。

她好像,喜欢上他了。

扶着他走出屋外时,她猛地明白了这一点,泪水迅速地从眼底涌出来,刺痛了她的眼眶,她悄悄地吸气,克制住那种要流出来的冲动。

她不可以喜欢,绝对、绝对不可以喜欢他。

先不说他们只是萍水相逢,短暂的相交过后又会分离;光是他的身分,虽然不能完全肯定,但他是小王爷的可能性还是有的,而她不过是一个村野乡姑,他在以前根本就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现在受伤了,失忆了,对她有了些许的感觉,可将来他恢复了记忆,会不会认为自己曾经对这样一个女子动心是很可耻的呢?如果这样,她会承受不了,真的承受不了。

她最美好的梦想,不过是找一个老实的男人,平平淡淡地生活在一起,种种菜和养养j,生活自给自足,再生几个乖巧可爱的孩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她的人生中从来没有预期过会与他相遇,也没有想过要攀上怎样的富贵,她唯一想要的只是平凡的幸福而已。

可喜欢上他,就绝对平凡不起来,哪怕他现在失忆,他也不可能隐姓瞒名一辈子跟她生活在这个偏僻的小山村里;他的孤傲与这里完全是格格不入,这一点就连全伯都看出来了,他一直跟她说他的来历绝对不简单,问她会不会是惹了个大麻烦。

既然她跟他没有可能,那么又何必开始?

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喜欢上他了呢?轻易是吗,其实怎能不轻易,他这样的男子很难让人不倾心吧,她望着坐在木椅上,怯意地晒着太阳的男子,心里又苦又甜。

他虽然脾气差、嘴巴坏,但受了那么重的伤却从来没有因此而乱发脾气,成为难伺候的病人;她以前跟孙大夫行医,见过太多男人因为伤口的疼痛而对家人或妻子破口大骂,甚至还有动手的,加上他又失忆……这种种遭遇,换了别人早就受不了了,可他却只是暗暗地忍了下来,不迁怒于人;还有每次他看着她的样子,专注又认真,火热又执着,这样的目光,她发现自己并不讨厌,反而有些喜悦,欢喜着他是在看着她。

她想要每时每刻都陪在他的身边,照顾他,甚至他经常嘴坏地逗得她生气,她都会忍不住要靠近他;她是真的喜欢上他了,短短一个月就喜欢上一个人,太不可思议。

他闭着眼睛,感受到清新微润的泥土气息扑鼻而来,阳光照在他的眼皮上带来暖意,一切都怯意而美好,就连和风都带着明媚的味道,久违的阳光与微风,久违的大地与树林,能这样坐着感受自然的美景,人生又能再有何求?

睁开眼眸,他细细地打量着自己住了一个多月的院子。

他们的房间背靠着一座大山,屋外一片片全是浓郁的树林和竹林,竹削的篱笆圈围起来与树林隔开自成院落;屋舍干净整齐,院子宽敞无比,房子是木制的,三间房屋相连,中间那间大的卧房是他一直住的地方,那间卧房还连着一个小小的卧室,她这段日子就住在那里,离他近,而且也方便照顾他。

宽阔的院子里,左边有一口青石砌成的水井,右边是一大片开垦得整整齐齐的菜地,也用篱笆围起来,里面浓绿一片,一只通体乌黑发亮的母j带着一群毛绒绒的小j在旁边的青草地上啄着草籽,那些小j有黑的、黄的还有花的,每只都圆滚滚又胖乎乎,嫩黄的嘴啄到草根就拼命地往后扯,但明显力气不够,草根从嘴里滑了出去,它们圆圆的身子在草地上翻滚一圈,傻乎乎地愣在那里半晌,好像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那一幕逗笑了他,真是的,就连她养的j都像她一样呆呆的但却很可爱;他转头,朝她淡淡地一笑,“愣在那里干嘛?过来啊。”

她听话地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望着院前那一片翠绿的菜地,“这些,是什么?”

“蔬菜。”她努力挥掉那些不愉快的思绪,既然知道不可能,想再多也无益,就单纯地享受一下有他陪伴的日子吧。

“蔬菜?”他微皱着眉,望着那茁壮成长的嫩苗,“都是你种的?”

“是呀。”她起身走到那片绿油油的小白菜前,将新长出来的杂草拔掉,“这个是昨天晚上我炒给你吃过,你应该认得吧?”

“怎么可能?”那看起来就跟一旁的绿草差不多,他怎么可能会吃草,他又不是牛,“这东西叫什么?”

他不可置信的表情太明显,让她唇角飞扬,“小白菜呀。”抬头朝他露齿一笑,“原来你连小白菜都不认识。”

他俊美的脸庞立刻窘得发红,瞪她一眼,“我失去记忆了,记得吗?”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提到他的失忆。

第四章

“是吗?”她笑了笑,拍了拍手将泥土从手掌上拍掉,在一旁的小桌上拿起一本摊开的书,那是她早上看了放在那里的,随意地指了个字,“这个是什么字?”

“‘静’字,你当我是傻子吗?”他生气地吼她。

“不。”她柔柔地笑着,“我只是想证明给你看,就算是失忆,知道的东西还是会知道。”

这段日子的相处,她发现他对一些常识的问题还是分得很清楚,比如他识字,而且明显是博览群书,偶尔他躺在那里无聊时,她会将爹爹留下来的书拿来念给他听,却发现他其实是有看过那些书的,而且他看过的,显然不只那些,他们还经常一起讨论书里的内容,而那些谈话更让她确认了这一点。

所以他可以知道朝代的更替与历史的兴衰,却不知道那碧绿的青菜就是小白菜,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无关失忆;她的心微沉,这个也进一步证明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位尊贵无比的小王爷,堂堂一个王爷,知道些史书和“资治通鉴”很正常,不认识青菜也很正常。

“证明了又能怎样?”他冷冷一哼。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身分?”

“想过又怎么样,反正想不起来,何必再想?”他失忆了,没有过去也不知道未来,这是一个事实,他只能被迫接受——也曾痛苦,也曾难过,但脑海里一直有一句话在回响。

对于无法控制的事情,既然真的无法控制它,那么就要做到不能让它反过来控制你。

所以他努力忽视失忆带给他的痛苦与空d,对于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人,他所感受到的绝望任何人都体会不了,但他压制了这种濒临绝望的痛苦,让自己心平气和。

他眼里闪过的那丝脆弱让她心疼,无奈地暗自叹息,起身走回房,拿出一套黑色的衣服,“当初我发现你时,你身上除了这套衣裳和你脖子上带的玉佩,再也没有别的东西。”她将衣物递给他,心里稍稍安定,终于他肯开口谈这件事,她正好将这些东西交还给他。

他打量着这套衣物,她已经洗干净了,破掉的地方也仔细地补好,纯黑的布料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刺绣,裁剪利落、样式简洁,却也让人看不出任何端倪。

把衣物随手搁在木桌上,伸手从衣襟里拿出那块玉佩,这可能是唯一可以证明他身分的东西了,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澄透碧绿,泛着幽幽的光泽,椭圆的玉石上没有字,只有一片繁复得看不出图样的花纹,他这段时间已经反复看过了无数遍,依旧未能有丝毫的线索供他想起回忆;罢了,既然失忆已成事实,他再想也无济于事。

他抬眸望着她,“我想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受重伤地躺在山上,但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么就是他的性命有危险;他身上的伤可不仅仅是摔下悬崖那么简单,胸口的那一伤,足以致命,更别说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虽然都不算深,但都是在致命部位。

有人想要杀他,这可真不是个让人愉快的结论。

“你的头还会痛吗?”她轻柔地问着。

“已经不痛了。”她软软的语调,抚慰了他内心的焦躁与不安,她总是可以轻易地做到,只需要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可以让他平静下来,既然现在他已经失去以前的记忆,那么就不必再想那些。

“我看你再过几天就可以……”

他突然变得凌厉的眼神,让她吓得止住了嘴,可似乎那只是她的错觉,因为再定眼一瞧,他却是很平静地朝她莞尔一笑,“你继续说。”

应该是错觉吧,她放下心,“再过几天,你差不多就可以行动自如了。”

他的身子不经意地微侧,脸庞望着院外那片青翠的竹林,“是吗?”

“嗯,虽然我不是大夫,但也略略学过把脉,你现在的脉象很平和,我想只要再稍加调息就可以痊愈了。”

“他身体好了吗?”张东全从竹林里跨了出来,裤腿上沾染着湿湿的泥土,可步履还算轻松,“那正好,今天就可以让他搬到我那边去住。”

原来刚感觉到有人,是这个总碍他事的老头,他放下心来。

哼哼,这死老头,天天念,也不嫌烦。

“全伯,您回来了。”颜水柔笑着,转身望向拉开篱笆门大步走过来的老人,“您哪从水田里回来吧?我去给您打盆水来洗一洗。”

“不用啦。”他挥挥手,“我一会还要再回去,今儿那些秧苗可都要c上呢,不然就晚了。对了,你刚刚说他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对吧?”摸着下巴上下打量着那个小子,气色看来真是好很多了,多亏颜丫头细心照料,“可以走出来,肯定是好了,这样吧,你一会就搬到我那边去住,不能总是住在姑娘家里。”

“跟你住,哼!”

“你哼什么,我肯跟你住你就该偷笑了,臭小子,你以为我乐意跟你一起住吗?我一个人住更自在……”

“那就继续自在啊。”

“如果不是担心颜丫头……”

“要怎样早就怎样了,还等现在?”他轻轻地挑起眉,有着几分挑衅地望着全伯。

“你这样讲是什么意思?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

“全伯,你们不要吵了。”颜水柔头痛地揉了揉太阳x,“不然这样好了,旁边不是还有一间屋子,收拾一下他可以先住过去,而且离得不远,我照顾他也方便。”

那间房子是她爹爹以前的私塾馆,因为爹爹是村里唯一的私塾先生,当初也是怕她不方便所以私塾并没有设在家里,而是在隔壁再建了个房子,后来因为爹爹过世,那边就空下来了,不过因为她经常去打扫,所以还是很干净的,里面床铺之类的东西都还齐全,也算方便。

“可是……”张东全还是迟疑着。

“你要是觉得不好,那我就继续住在这里,反正我是无所谓的。”他嘴角微勾,随意说着。

“那怎么可以!喂,小子,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你就搬到私塾去住,不准再拖。”都可以下地走了,如果还跟颜丫头住在一起,那还了得。

虽说已经搬家,但其实区别并不是太大,颜水柔每天还是会过来给他送饭和送药,在她的悉心照顾下,他的伤很快就完全好了,行走跑跳都不是问题。

今天天气很晴朗,他站在篱笆外看她为蔬菜浇水,好奇地问:“这个每天都要浇水吗?”

“对呀。”浇水过后,碧绿的菜叶越发鲜嫩,格外讨喜。

拉开门,望着那一丛一丛绿得发黑,像草一样的东西,“这个又是什么?”

“这是韭菜。”她很有耐心地解释:“这个可以拿来包饺子喔。”

他蹲下来扯了一根放到鼻端一嗅,立刻嫌恶地皱眉,“一股怪味。”

那个表情带着几分孩子般的稚气逗笑了她,“韭菜的益处很多呢,吃了对身体好。”她弯身拎起木桶往水井边走去。

他伸手握住桶沿,“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身体刚刚才好,不能做粗活。”

“然后让我看着你辛苦地提水?”他微皱眉毛,望着她的手,“放开。”

口气硬硬的、凶凶的,她一愣,很听话地松开了手,望着他提起木桶往井边走去,她明明应该生气的,因为他态度太差,语气太坏,可心里却莫名地有点甜。

他不想她太辛苦呢……其实,他也并不算太难搞,不是吗?望着他稳健的步伐,她唇边的笑更深,真好,他的身体都恢复了,不必再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可是很奇怪地,他为什么站在井前一动也不动?她走上前,“怎么了,不是说要提水吗?”

他白皙的脸庞有些微地发红,抬头瞪向她,像是很不情愿地一字一句地问道:“这该死的水要怎么提上来?”他观察了半天,都没有弄明白怎么把木桶放到那么深的井里去。

她怔了怔,然后努力地想要克制住自己唇边的笑,却发现很失败,她的唇角总是不自觉地往上弯去。

“你敢笑!”被取笑了,而且还是被她取笑,他的脸庞更红,可表情却越来越冷。

她很勉强才从嘴里挤出话来,弯身从井辘辕上拉过粗绳绑在桶上,然后将木桶扔到井中,再示范怎样可以从井里打水上来,在“叽叽咕咕”的木绳缠绕声中,一桶清澈清凉的井水慢慢地被提了上来。

“这样就可以了。”她抬眸望向他,顽皮地再加了一句:“很简单的。”

他气结,那句话很明显羞辱到他了,他脸色更难看,眼神凶恶地瞪着她,脸上的微红一点都没有褪,半晌,咬着牙开口:“女人,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这回她终于忍不住了,趴在井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一想到他站在井旁一脸窘迫地对她说不知道该如何提水,那模样实在是又可爱又稚气,偏偏他的脾气却又那么傲慢,这种强烈的对比更是让她止不住笑。

“你再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他脸色更难看,被她取笑心情很糟糕。

她从臂间抬眸望着他,脸上的笑意未减。

他的呼吸猛地一窒,就像被一记重重的拳头击中小腹般,只能望着她,她笑起来的样子,灿烂得连这春天的阳光都自愧不如,眉眼弯弯,唇边两只小小的梨涡显得调皮而纯稚;他紧紧地盯着她,一丝一毫都不愿放过,眼神变得灼热无比,纯黑的眼眸有一抹跳跃的锐光闪过。

颜水柔顿住,一抹不自在自她心头升起,像是感觉到什么,她松开握住井摇的手把,迅速地往后退。

可还是太慢,他伸手一把搂回她,将她抱进怀里,低下头去。

“砰”的一声巨响,那只木桶失去支持,笔直地掉入井内,但他们都已经无暇顾及。

最初他只是在她的唇瓣上反复地摩挲吮吻,但在一个不经意间,舌头舔过,他似乎找到了某种诀窍,压住她的唇,在她分开嘴唇之后,他的舌便直接探了进去。

毫无技巧又毫无温柔可书的一吻,又深又猛,他的嘴带着原始的炙热与狂野,带着青草的清爽气息,笨拙而生涩地与她的舌摩擦。

随着那种暧昧的摩擦,她的心跳得飞快,腿儿也变得虚软无力,手不自觉地搂住他的脖子免得直接软倒在他的怀中,他的手臂强壮而有力,抱起她,将她揉入他怀里,她绵软的胸紧紧地压在他的胸前,小腹感觉到某种原始的硬挺与勃动。

清脆的鸟鸣,微风吹过竹林时带动的竹叶刷刷声,似乎都在远去,也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她全部的世界只有这个抱着她吻着她的男子。

这男子用他的嘴和他的舌头,对她放肆,对她逾矩,可她却只能颤抖,从身到心都在因为愉悦而颤抖着,她喜欢他这样吻他,喜欢与他唇齿缠绵、相濡以沫。

当她试探性地用自己的舌去微微勾弄他的舌,他身子猛地一僵,那一瞬间,他手臂紧得像是生铁般,将她牢牢地箍在怀中,她喘息着与颤抖着。

他松开她的唇,望着那鲜艳湿润的唇瓣,眼睛炯炯发亮,锐利得像是要把她吞下去般。

而她软在他的怀里喘不过气来,模样很是楚楚荏弱,眼眸晶亮、眼神如水,唇上都是他的男性味道,一种陌生却又让人心跳的味道;她那样的表情和那样的神态,让他怎么可能平静得下来,低头准备再度吻上她。

她抬指挡住他的唇,很低很气弱地道:“不要。”他唇上的润和热,烫得她差点要松开手。

他漆黑的眼眸里闪过不悦,眼眸微眯,“为什么不要?”

“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眼里闪过一丝不屑与傲气,“什么是对,什么又是不对?”

那傲慢的表情杀伤力太强,她完全不是对手,吞咽了好久才勉强说出话来:“男女授受……”

但他直接伸手拉开她的手,用唇堵住了她未说完的话语,那种晕眩的感觉又抓住了她,她的脚儿再度感到虚软,有一种踩不到地面的虚浮感。

他的舌越来越灵活也越来越热,那种热从他的唇窜入她的唇内,再顺着身体一路往下窜,她小腹泛起古怪而空虚的疼痛,甚至她的整个身体都因为某种未知的渴求而隐隐作痛起来。

吻不够,再怎么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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