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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石头的作用便显现出来了,他是土生土长的冰城人,对这里的一切可谓是了如指掌,他领着南宫修齐,直接来到城中最大的棺材铺。
“主子,这家棺材铺可以说是冰城最大的一家,什么材质都有,木质、石质、水晶,甚至还有寒玉的。另外,他们还接受订制,可以说无论想要什么样的棺材,他们这里都有。”
一路上,石头不停为南宫修齐介绍着,极力凸显自己在这一方面
的熟稔。
已经打算跟定南宫修齐的石头,此时改口称呼他为主子,而他自己现在这一副打扮,也是标准的家仆模样,一身黑衣、黑帽,落后南宫修齐身子一步,亦步亦趋。
本来石头还怕被官兵捉拿问罪,不太敢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出现在街头。但南宫修齐却笃定表示,只要他刻意低调,稍作装扮一下,便不会有事,外面对他的搜捕远没有他想得那么厉害。
石头对此半信半疑,他昨天从郊外回城时,城里巡逻盘查的士兵明显增加,他们一伙光顾的那家青楼更是被重兵包围,要不是昨天他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形如乞丐,与以往形象反差实在太大,说不定就会被官兵发现。现在才过了一夜,那些盘查的官兵就会撤了吗?
换上一身标准的家仆装扮,石头胆颤心惊地随着南宫修齐出来,却惊讶地发现,还真如南宫修齐所说那样,大街上又恢复平常的样子。行人不时从他身边擦过,偶尔还有一、两个官差,但却没人注意到他这一个小小的家仆。
“主子,你还真神,你怎么会知道那些巡逻的宫兵都撤了?”
1|头对南宫修齐著实佩服得五体投地,若不是对他的底细有所了解,石头还真怀疑此人是朝廷官府里的人。
“官府只是想找出替死鬼,给海王厦那边一个交代而已。现在你那些同伙全部就地正法,已然给海王厦一个交代了。至于你,抓不抓得到,对官府来说却是无所谓,他们根本不会花费力气来搜捕你。捉得到最好,捉不到也没关系,反正你对他们也构成不了任何威胁。”
听完南宫修齐这一番分析,石头恍然大悟,心里顿时轻松不少,人也活跃起来,开始卖弄对这里的了解和熟悉,大肆介绍着将要前往的那家棺材铺。
“看你知道得这么清楚,看来以前你没少讹诈过这家棺材铺的老板吧?”
南宫修齐揶揄道0石头顿时老脸胀红,面露尴尬之色,干咳几声道:“咳咳……主子,不瞒你说,我还真没讹诈过人家,不过人家一向都是主动把每个月的保护费交上来。”
哦,还有这样的人?“南宫修齐略为惊讶一下,随即哈哈一笑,道:”
这家棺材铺的老板是不是女的啊?而且这个老板娘还姿色不俗?““啊!”
石头惊道:“主子,你、你怎么知道?”
“哈哈,有何不知?你既然不讹诈人家,那就说明你不贪图人家那点财。既不为财,那就只能是图色了。”
南宫修齐笑道。
石头叹服道:“主子英明,料事如神啊i ?不过……”
说到这里,他脸上的尴尬之情有增无减,说话也变得呑呑吐吐起来。
“哦,不过什么?”
南宫修齐先是好奇一问,随即就恍然道:“对了,这个老板娘主动交保护费给你,那就说明你没有贪到人家的色,是这样吗?”
“主子明见,确实……唉!”
“哈哈,你怎么也算是当地一霸,地头蛇一个,怎么还搞不定一个棺材铺的老阅娘?难道你这个恶霸只是徒有虚名之辈?”
石头尴尬道:“不是,说来也不怕主子笑话,这个老板娘虽然貌美动人,但却是;个寡妇啊,所以……”
“咦,寡妇又怎么了?寡妇不是更好!还少了 …分顾忌,玩起来不是更痛快?”
主子有所不知,这个老板娘可不是一般的寡妇,她……她不祥啊!“ r哦!
不祥?怎么个不祥法?““这个老板娘前后一共嫁过三次,每一任丈夫都是暴毙而亡,十分古怪!她那几任丈夫在没娶她之前,个个壮硕如牛,从来没生过什么病。但自从娶了她之后,个个都蹬腿翘辫子,最长的也没超过三个月,你说邪不邪门?”
“哦!还有这等事?”
嗯,所以这附近的人们,都认为这个老板娘是天煞星、是不祥之物,男人碰了定会早亡,因而垂涎她美色的男人多不胜数,但没人敢进一步做出什么来。
“ r哈哈,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也怕了?”
石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道:“说真的,我是有点怕,不是怕这个传言,而是……这个娘们确实有些邪门,虽然面容俏脸,体态风流,但整天都绷着一张脸,从未见她笑过。而且她的皮肤极白,几乎没有一丝血色,惨白得有些吓人,再加上身处棺材铺那种环境,那里就连大白天也是y森森的,就像女鬼一般……
哎,反正等会儿主子你亲自去看一下就知道了。““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去见识、见识。”
南宫修齐一时倒是产生兴趣。
过不多时,他们一行乘坐的雪橇车便来到棺材铺。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石头没有跟进去,只是远远对南宫修齐指了指棺材铺,就下了雪橇车,躲到偏僻角落等他出来。
南宫修齐独自驾着雪橇车来到棺材铺门堂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却见这个卖棺材的铺子,主色调就是黑色。黑色的大门、黑色的地砖,就连门檐两边所挂的灯笼都为浅黑色,给人冷峻而肃穆之感。
从容不迫地步下雪橇车,南宫修齐迈步走进棺材铺,确实如石头所言,整个棺材铺都显得有些y森森的。各式各样的棺材,整齐有序地摆放在宽阔幽深的铺子里面,一阵穿堂风吹过,让人从脊背根处冒出寒意,要是稍微胆小一点的人,恐怕就要转身而逃了。
“这位客官,是想买棺材吗?”
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南宫修齐背后响起。
如果换成其他功力稍弱的人,定会被这突如其来、犹如鬼魅般冒出的声音吓得失魂落魄,但南宫修齐对此却毫不惊讶,因为他早就察觉到这宽敞深幽的铺子里,虽然看似没有任何人,但实际上至少有三、四个人分散其中,只是由于棺材林立,他们的身影都被棺材阻挡,且身后这个人在他还没出声之前,南宫修齐就发觉身后传来极为细微的脚步声。
南宫修齐第一反应就是这家棺材铺并不寻常,因为他凭着身后这个人的脚步声,就可以判断此人身具一定功力,而且还不弱。这样的人怎么会成为卖棺材的伙计呢?其中定有蹊跷!
不过南宫修齐并不打算细究,他只想买具合适的棺材,并不想节外生枝,于是不动声色道:“听说你们这里是冰城最大的棺材铺,什么样的棺材都有?”
“呵呵,客官算是来对了,本铺子各类棺材应有尽有,就算没有也可以订制。”
身后说话的人躬身来到南宫修齐身前,却是一个枯瘦的老头,背驼腰弯,仿佛一阵风都可以吹得倒。
“是吗?那太好了!”
南宫修齐扫了一下那些架在横凳上、排列有序的各式棺材,道……我想要一副可以妥善保存尸身,尽量延迟腐烂的棺木,你们这里可有?“”这个当然有,不过价格方面……““钱不是问题,关键是东西要好!”
“好的,客官,请随我去楼上。”
老头殷勤地走在前面引路。
南宫修齐微微颔首,跟在老头身后走向铺子里面,一边随意打量着,一边装作不经意道:“对了,听说你们这里是老板娘当家?”
“呵呵,是的,这里主事的是我们家小姐。”
答毕,老头接着淡笑道:“这位客官是不是听闻了什么关于我们家小姐的传言?”
南宫修齐哈哈一笑道:“坊间流言而已,不足为信!”
老头轻轻一笑,未再言语,只是躬身在前引路。到了二楼,这里光线更加昏暗,不仅如此,就连温度都好像比楼下低了不少,似乎充斥着一团浓得化不开的y气,让人从里到外都感到一阵寒意。
南宫修齐本能地缩了缩脖子,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老头似乎知道他在惊讶什么,于是急忙解释道:“客官莫惊,这里有一副上等寒玉所制的冰棺,寒气极重。另外,这里的其他棺材也都是金属所制,它们或铜质、或铁质,亦是易导寒气,所以这里会感觉稍微寒冷一点。”
“哦,原来如此。”
南宫修齐释然道:“这么说,那副上等寒玉所制的冰棺,就是我想要的啰?”
一边说着,南宫修齐一边四下搜寻,想找出那副寒玉冰棺,但目光所及之处,都是一些黑黝黝的铁棺,或黄橙橙的铜棺,却没见到老头所说那副寒玉冰棺。不过屋子中央有一道圆形的厚纱帷幔,隐隐可见里面透出一抹幽碧光晕,那副寒玉冰棺显然就在这圆形帷幔里面。
“实在不好意思,这寒玉冰棺是我们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出售,还请客官谅解。”
说罢,老头指着另一副黑黝黝的棺材道:“这副沉铁棺完全可以满足客官需求。此沉铁乃终年积雪覆盖的高山矿石所炼制,本身带有一定的寒气,经过我们这里的巧匠精心打造,棺盖与棺身之间严丝合缝,将尸首放入其中,就算是在炎热的环境下,亦可保证经年不腐。”
老头对沉铁棺的一番热情介绍,南宫修齐却是充耳不闻。他径直走向屋子中央被圆形帷幔包围的寒玉冰棺,每走近一步,他就感觉寒意加深一分。当走到帷幔跟前时,他居然感到遍体生寒,以至于不得不运起内功,来抵御这浸人心骨的寒冷。 r果然不是寻常之物!“南宫修齐心下暗赞。
客官,留步、请留步……“老头见南宫修齐直接走向寒玉冰棺,心下不由得大急,暗怪此人不知天高地厚。此寒玉乃凝聚天地之寒精,寒性之强远非常人所能抵御,一旦被这寒玉的寒性所侵,轻则身体受损,大病一场,重则直接繁命。
然而南宫修齐走到帷幔跟前时,依旧神态自若、步伐轻盈,毫无因寒气所袭而导致步履凝滞,让老头大为惊蔚,意识到此人并非普通人。
南宫修齐回头看着一脸惊讶的老头,笑道:“怎么?你们的镇店之宝连看看都不成吗?”
“哦,不、不,客官误会了。”
老头连连摇手道:“不是本店故作神秘,不让客人看我们的镇店之宝,而是这寒玉冰棺确非寻常之物,寒性极强,一般人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所以才用这帷幔将其围起来。对了,这帷幔可不是普通的纱丝所织,而是雪蚕丝所造,具有极强的隔热、隔寒之效,从而阻挡这寒玉冰棺所散发的大部分寒气。”
“原来是这样!”
南宫修齐点了点头,道:“不过我还是想亲眼看看,可以吗?”
“这个……”
老头露出为难表情,道:“恐怕……”
此时此刻,南宫修齐只是好奇心作祟,并不是一定要买下这副寒玉冰棺才肯罢休。他怕老头误以为自己想要强买而心生戒备,于是笑道:“哈哈,你放心,本公子不是觊觎你们的镇店之宝,只是心存好奇,想一睹为快而已,绝无贪念!”
客官莫要多心,老朽绝无此意!“老头慌忙摇手道:只是此寒玉冰棺寒性
十分之强,一旦少了雪蚕丝帷幔的阻隔而直接观看,恐会为其寒性所伤。
当然,客官功力极深,或许可以抵挡得住,但老朽这把老骨头,却是万万经受不住,还请客官海涵!““哦,原来如此……”
南宫修齐也暗叫可惜,总不能把人家赶走,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看人家的镇店之宝吧?实在看不成,他也只好作罢,还是办正事吧。
不过就在这时,从楼梯口传来一道冰冷却不失悦耳的声音:“既然这位客官对我们的镇店之宝如此有兴趣,我们岂有让客人失望之理?古伯,你先下去吧,我来招呼这位客人。”
“是,小姐,小的告退丨。”
说罢,老头朝南宫修齐行了一个告退礼便躬身而去,南宫修齐却身形未动,连站姿都没变化,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南宫修齐之所以会这样,并不是他在摆谱,而是因为这声音对他来说十分耳熟,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只好搜肠刮肚,在脑子里细细思索。
r客官、客官……“身后老板娘的连声轻唤,如冰凉的泉水从南宫修齐的心田流过,既带着一丝沁人心骨的寒意,又如聆听仙乐般动听,以至于让他的心头不由得浮起一抹荡漾,情不自禁地终止思索,欲回头一探究竟。
南宫修齐轻轻转过身,出现在他眼前的老板娘,身姿曼妙却一身素服,头c白色小花,脸上蒙著白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不由得让他微感失望。
不过尽管如此,南宫修齐还是抱拳施礼道:“多谢老板娘成全在下的好奇之心……j说着,南宫修齐发现这下轮到老板娘变成怔怔失神状了。白色面纱上方那一双妙目,眨也不眨地紧盯着他的脸,盯得他心里都有些发毛,以至于不得不收住话语,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有哪里不对劲。
一摸之下,南宫修齐发现自己并无异常,于是心里更加疑惑,正待开口询问,却发现老板娘盯着自己的那双明眸,饱含吃惊、迷惘和茫然,同时还有一丝若有似
无的淡淡情愫缭绕其中。总之,眼神之复杂,难以用笔墨形容。
南宫修齐感到纳闷,老板娘这种眼神,绝不是面对一个陌生人的眼神,分明就是那种见到久未谋面的熟人,想认而不敢认的犹豫不决眼神。而这又与他刚才蓦然听到老板娘的声音时,所产生的感觉是何等相似!
于是,南宫修齐再度陷入沉思,一时之间,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彼此的眼神在空中交会、缠绕,再直达对方眼里,仿佛要直探彼此的心灵。
蓦然,南宫修齐脑中灵光一现,失声喊道:“克琳,你是克琳?你……你没死?”
老板娘身子一震,眸子里的迷惘之色更盛,只听她低声喃喃道:“克琳……
克琳,谁是克琳……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尽管老板娘的声音极低,但南宫修齐还是听得清清楚楚,心道?“难道她不是克琳?不对,虽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但是这眼睛、这身段,的确与克琳一般无二啊。”
想到这里,南宫修齐把心一横,突然欺身上前,猿臂疾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一把扯去老板娘脸上所蒙那方白色面纱。
正在苦苦思索之中的老板娘,哪料得到南宫修齐会有此一着?她震惊之余身形向后疾退,反应之迅速、动作之敏捷,俨然是个高手!
不过与南宫修齐犹如鬼魅的身形相比,老板娘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加之失去先机,于是她的面纱还是不可避免地被南宫修齐摘下,露出她那绝美无瑕的玉靥,不是克琳又是谁?
“大胆!放肆……”
老板娘又羞又怒,娇叱中玉掌一翻,一股凛冽的寒气自她掌心激s而出,直扑南宫修齐面门。
老板娘掌风所过,温度剧降,空气里飘起一层淡淡白雾,让南宫修齐大吃一惊。眼前这个老板娘确实是克琳无疑,但是克琳又怎么会如此邪门的功夫呢?这又让他感到犹豫,不敢确定老板娘到底是不是克琳。
就在南宫修齐稍微愣神之际,老板娘的凛冽掌力已疾然而至,他顿时感觉如坠冰窖,周围空气仿佛都被冻得凝固。心中不由得一凛,急忙闪身,欲避开这股诡异寒力,然而由于先前的愣神,南宫修齐还是没有完全躲过,竟被一小部分的掌力扫中面颊。
刹那间,南宫修齐只觉脸颊像是被冰刀切割一般痛不可当,眼前阵阵发黑,险些晕倒,更让他骇异的是,被掌风扫中的脸颊,血y仿佛冻住一般,而且冰冻之势迅速蔓延,几乎是一眨眼,他便感觉整个上半身的血y都已凝固,让他步伐蹒跚、身形凝滞,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倒下去。
一招得手,老板娘第一一招紧随而至,同时听她一声娇叱:“y贼,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