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统领看向跟着独一针走出来的北阳王,见他点头,一挥手,众侍卫后退,人群拥拥挤挤却没有人敢上前来。
“靠近了会死,不相信的可以试试。”独一针对人群中某个挑动人心的人笑了笑,笑的那人不由打了一个哆嗦,转身钻进人群,消失不见了。
刚刚还嚷着要看的人群安静了下来,独一针出来只说了两句话,可没有人敢把她的话当耳旁风,后面的人往前挤,前面的人马上就不干了。等独一针等人走进屏风中,外面已经小声地争吵了起来。
“别挤别挤,想死自己进去,别害别人!”
还真有不信邪的。
“我就不信,你们让开,我进去,我就不信她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人。”这人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众人,煽风点火,“今天风这么大,她要是下药,下风口的早死了,忽悠人的罢了,我倒要看看……”
‘扑通——’一声,刚刚还扯着脖子喊不相信的人已经挤出了人群,而下一秒,他就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众人哗然,纷纷后退,留出了更大的空间,再不敢上前。
有不怀好意之人还想煽风点火,引导众人找独一针的麻烦,却没有人再敢附议了。
开玩笑,他们是来看热闹的,可不是来找死的好吗?人群中不乏聪明人,再看到有人煽动群众,就故意将他往前面推,一边推一边喊:“既然你这么不怕死,你进去吧。”
接二连三又推出好几个,不过人群整体后退了几步,被推出来的人及时控制好自己往前跌的身体,倒是没有踏进危险区,成为下一个试验者。只不过羊群里面出骆驼的站出这么几个人,很快就被北阳王府的侍卫抓住押走了。
果断没有人再敢闹事了。
屏风中,独一针让北阳王将欧阳晟上衣脱掉,拿出自己的针包,那密密麻麻细如牛毫的银针,看的北阳王夫妻倒吸一口冷气,却都克制着抓着对方的手,不敢动作。
独一针对北阳王夫妻的印象非常好,事实上她对所有的出手大方的病人及其家属都印象都非常好,她一边给欧阳晟下针,一边给北阳王夫妻解释道:“你们儿子这毒深入肺腑,要一点一点的引导出来,带了浴桶吗?”
北阳王妃看着自家儿子慢慢变成刺猬根本不敢说话,北阳王却连声说道:“我马上让人回去拿。”
他还真没带浴桶,这好好的治病,带什么浴桶啊?虽然有这样的疑问,却不敢有半分迟疑。
独一针点头,“准备六十度……准备一些热水,一会儿要用。”
“好好好。”北阳王点头,赶忙走了出去。
路过看热闹的沧伐,目光都不敢往他身上落。
明明昨天还是一个非常没有存在感的人,今日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恐惧,像一只吃饱喝足的慵懒凶兽,看似无害,可随时可能暴起伤人。
沧伐趴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翘着椅子腿晃来晃去,等到独一针针落到第十三根,他终于勾起了几分笑意,眸子里也不像刚才一样仿佛隐藏着凶兽的无尽海域般危险了。
独一针给欧阳晟落针,和给沧伐落针那是完全不同的,和对象是谁无关,完全是病症的区别。
沧伐是修炼和天生体质的问题,落针的位置遍布全部元气游走的穴道,而欧阳晟则是要促进血液流动,将经脉中的毒素淤积到一处一起排出来,落针的位置比沧伐要少很多,而且并不沿着元气游走的位置进行。
可我们的沧伐大佬不知道啊,他只看到独一针给欧阳晟落的针少,觉得自己对于独一针来说还是更重要一些。
可即使在沧伐眼中比较少的银针,在北阳王夫妻看来已经十分恐怖了,他们根本就没见过这样的治疗手段,往人身上扎针,这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若非独一针之前给他们留下了畏惧的印象,此时他们都要偷偷去问问儿子痛不痛了。
显见是不痛的,欧阳晟虽然满头大汗,却丝毫没有露出过难受的表情。
沧伐的针灸是扎上之后,等到了时候就拔下来,欧阳晟并不是,他这个需要根据体内毒素游走位置,随时更改银针的落位。
半个小时之后,毒素被独一针全部逼到了两条胳膊上,他的上半个背部已经插满了银针,脖子上也全是。
这是为了防止毒素倒流,进入脑部。
欧阳晟的胳膊从惨白变成了灰白,甚至肩肘的位置更是变成了灰黑色。
北阳王妃捂着嘴巴,强忍着不让泪水掉下来,目光中的冷意更甚。若是查到背后是谁害她的儿子,她一定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无门!
有半个小时过去,毒素被逼到了手部,两只手都呈现恐怖的黑紫色。
北阳王妃紧紧地看着自家儿子,见他开始露出痛苦之色,张了张嘴,又怕打扰到独一针,赶紧又闭上,只是紧紧地抓着北阳王的手,捏的他咬紧牙关才没喊出痛来。
自家王妃看着挺娇弱的一个人,可也是通窍初期的武者啊,这一爪子下来,真要命!
独一针看着满头大汗,却依旧没有昏过去的欧阳晟,拎起他一只手,笑嘻嘻的问道:“怎么样,舒服吗?”
欧阳晟一边忍着痛一边点头。
把北阳王夫妻都弄糊涂了,这到底是难受还是不难受,怎么疼成那样,还说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