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千羽的“后宫”们似乎明白了“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的道理,自己不去就是便宜了其他人,原本白千羽还担心输送给灵蛋的灵力不够,眼下这个担忧已然被妥善解决。
眼瞧着她的小筑幽居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白千羽还是注意到了有些人脱离了她的掌控,她的力是有限的,与其维持这么多的关系,还不如巩固好现有的。话虽如此,白千羽或许不会为了妙音门主或是凌霄宗主的终止联络而感到有任何不适,可她确实因为妖王葛子元的音讯寥寥略感失落。
即便心中的天秤有所偏向,失落终归不会持续太久。尽管听上去十分寡情,她确实在几日后衷心希望……
“如果子元和一只狐妖生下孩子,那孩子会有狐狸耳朵猫尾巴还是猫耳朵狐狸尾巴?”她靠在窗棂边翻动剑谱,蓦地回头看向正在摆弄一节狐哭竹的景桓,“和蛇妖呢?鹿妖呢?”
景桓皱了皱眉,似乎无法这么快地接受白千羽已然放下葛子元的事实,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就算是真的打算同你不再来往,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结,哦不,成婚……你这么想未有些太,看轻他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白蓁合下剑谱,抽出手轻轻摆了一下,随后脸上露出了平和的微笑,“认真地终止也好,不告而别也好,我希望他们都能尽快走出我的阴影,然后投入更加幸福的旅途。”
“你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景桓将那节狐哭竹重重地贯在桌子上,颇有些激动地说道。
白蓁眉心微微一动,仍旧平静地说着:“不管在哪里,都有和我分手之后过的很好的人,尤其是在修仙大陆。我其实非常不想这么说,请你不要以己度人。”
“他们能在第二年、下一个月、下一周,甚至第二天就将与你的过往轻易挥手告别,只是因为你根本没有花心思。”景桓忽然停住了话头,有些懊恼地扶着额头,“我到底在说什么啊……”
“你是想说……”白蓁莫名有点冒火,为了防止两人再度进行毫无意义地争吵,她咽下了想说的话,或是嘲讽,摇了摇头,迈步往外走,“我去看看灵蛋。”
白蓁走出房间,觉得畅快了不少。说实话如果要面对的情况将比曾经自己被羊霜蕾陷害时还要严峻,那么自己的轻敌自大也好,偶尔的情绪化爱嘲讽人也好,都应当改掉。不得不承认,这几百年来,自己过得实在顺心,摆平那样级别的麻烦称不上什么建树。
无冕之王?
当面对自己时,还是别拿这种头衔出来逗趣了,居于人下的憋屈感从每一次同秋试图联络却失败的经历中一遍遍加深。除了幸运,自己似乎没什么值得被称颂的,只是在恰好的时间成功魅惑了对的人。
带着消沉,她走进了洞府中专门存放灵蛋的石室,灵气充盈、温暖如春,灵蛋安定地漂浮在中央的石台上。白千羽靠近石台,轻轻抚摸着灵丹有些烫手的表面,喃喃低语道:“你看哪个小朋友有你孵化这么幸福,妈咪给你找了一堆爹咪才能打造这个‘温室’,你破壳之后一定是整个修仙大陆最靓的崽。”
“要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的,只是喜新厌旧,没这么大野心就好了。你是不是这样想啊?”就在白千羽走出房间之后,一个有些陌生的清冷女声响了起来,景桓没有答话,事实上所有人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被拆穿时多少都有些排斥和抵触,那个女声的主人也没有感到冒犯,只是轻声笑了,“可惜,你已经永远错过了将她困在身边的机会了,我给了你不止一次这样的机会,可惜你没有把握。你到底在逃避命运还是在逃避对她的感情?如果是后者,那一开始就不要结契啊。”
“我确实逃避过,可我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后悔。”景桓坚定地回答。
“可你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什么意思?”景桓警惕了起来,脸上的魔纹甚至隐隐发烫。
“意思是,你原本可以先找到她,成为她的保护伞,让她既不被羊霜蕾暗算,又不要先现在这样出风头,你甚至可以将她圈禁起来,总之不要让她轻松地占领这个世界线。”
“轻松?”景桓很不认同这个词语,他的声音危险地低沉下去。
“不轻松吗?只要付出努力就会得到相应的,甚至更丰厚的回报,这难道不是童话故事吗?”
神秘女子的声音变得越发咄咄逼人,“也是,她这种含着金汤匙出生,又得到过足量的爱的人,对痛苦的想象力自然不可能丰富……”
她变得落寞起来,甚至心有矛盾,景桓决定不那么轻易地回答,至少有一点他可以分辨出来,他能同白蓁结下如此强的联系,完全是她的授意,而且她的动机绝不单纯,直说她想要在温和的环境里扼杀白蓁的存在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