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你在蛇族呆着,我去一趟合欢宗。”
“是千羽长老出什么事了吗?”山续焦急地问道,自从白千羽在秘境内释放出大乘的灵压和剑灵之后,他心里那种单纯的爱慕逐渐转变为了仰慕,近来的修炼也变得更加勤奋了,可听到兄长要去合欢宗,下意识的,他还是会担心。
山初瞪了傻弟弟一眼:“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担心无盐……不,不会的,总之我去看看,很快就会回来。”
由于不清楚法无盐究竟走了哪条路回合欢宗,他决定直接抄近路去合欢宗看看情况,甫一到达,身为妖修的他很快就嗅到了空气中不安与混乱,趁乱而上的投机与落井下石的哂笑。他随便地拉住了一个埋头匆匆前行的合欢宗弟子问道:“法无盐长老的住处在哪里?”
那弟子打量了他一会儿,指了主殿山头之后的一座山的半山腰。
“门派里出什么事儿了?”山初揪住他继续问道。
那弟子显然品阶太低,摇了摇头,面对渡劫后期的妖修,他还是怵得慌:“宗主说宗门大课暂时休止,让品阶低的弟子近日不要随便出去游历。”
山初松开了那名弟子的衣衫,觉得自己的询问实在徒劳,还不如亲自去看看,他飞身向弟子所指的地方御风而去,还没有落地,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他的心不住地下沉,法无盐给她的灵兽修了个大棚子,院落里净是灵兽喜欢的奇花异草,眼下他推门而入却没有看到一片生机,只嗅到笼罩着的死意。几个低阶内门弟子,拎着水桶、水盆进进出出,澄澈的水,出来时却都被染成了鲜红。院子的角落里,有几名弟子在照顾灵兽,他们中有人用冷水将灵兽沾血的皮毛洗净,然后找到它的出血处上药包扎,看得出灵兽有些挣扎,可也不敢乱动,它的眼睛湿漉漉地望向屋内,随后看向进来的山初。
倏忽间,山初觉得自己根本挪不动步子,他害怕去接受屋内正在发生或是业已结束的一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刀割,他克制自己不去想法无盐的笑颜,他想再一次亲眼见到。
与她相处的时间,太短了,这么短的时间里当真会产生如此浓烈的感情吗?
曾经山初对这一点是很怀疑的,现在他找到了答案,如果不把时间浪在猜忌、嫉妒、可以疏远,完完全全交给情感与乐欲支配,就会得到这样纯粹的爱情。
“因为喜欢你所以我下药了。”与她初次交欢之后,她坦然地说道,“不要有任何负担,坦率一点,虽然彼此的生命很漫长,可是不要浪短暂的相处时间。”
他不希望相处时间真的如此短暂……不要像太阳初升后蒸发的晨露那样。
正在他纠结万分,双腿似有千钧重之时,谭文毓从屋内走了出来,衣摆上难粘上了血迹,他一抬眼就看到山初,他止住了“蛇族族长对合欢宗有何助力”的习惯性思维,很快移开了视线,拉住了从里面出来的一名弟子,嘱咐道:“立刻传信给白长老和药王谷的莘谷主。”
那名弟子显然是法无盐的直系弟子,他有些为难地说道:“请得到莘不危谷主吗?”
“写清楚,法长老是白长老最亲密的朋友,他会过来的。”
“是。”那名直系弟子放下水盆匆匆走向旁边的房间。
“她,出了什么事?”原本山初更想问的是她怎么样了,可他不愿意听到任何不好的预判。
“回来的路上被魔修袭击了,幸好灵兽奋力将她救了回来。”谭文毓拍了拍山初的肩膀,“宗门内还有事务要处理,你进去吧。”
谭文毓看向几近失魂落魄,努力稳住步子走进去的山初,摇了摇头,他将“趋利避害”作为信条,情之一途他绝对不会沾染,他始终抽离着、观测着、平衡着。
“宗主,几位长老在议事堂等着了。”他走出法无盐的院落,弟子走上前轻声提醒道。
“走吧,看看跳梁小丑又要给我表演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