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须逊雪叁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如锦坐在窗头,嘴里喃喃自语。自清晨起就萌发的喜庆气息似乎让持续十几天的风雪都小了些,只有些微的雪绒从空中慢慢悠悠地散落。看着人心情都放空了些。
如锦轻轻摘下一枝梅花反手插在发间。在苏府的后半段日子里,她被继母苛责,根本没有银子去买珍贵的发簪。得亏那时候陪着她的贴身丫头是个手巧的,索性就摘了院里鲜艳素淡的花朵各几株,做了个花簪给她戴。
可她本就是个娇媚模样,戴着花朵做成的发簪,反倒是多了几分弱柳扶风、人比花娇的感觉。因而继母后来连花簪也不让她戴了,只给了她一根下人用的木簪子。自己到木簪后,贴身的丫头抱着自己痛哭的声音似乎犹在耳边,现在重戴花簪,倒有了几分唏嘘之感。
身后传来温热的呼吸,如锦感到发间一空,花簪已被取了下来。如锦不用回头就知道是雨寒来了。她靠在雨寒的酥胸上,就听见她说,“小主怎么戴了一枝花在头上,多不好看啊。待会就是新春宴了,小主可要好生打扮呐。”
如锦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古代先贤的一句话——子非鱼,焉知鱼之乐也。现在就正是如此。雨寒不了解自己的过往,她就不会理解为什么自己对这花簪如此喜爱。如锦也没打算和她计较,靠在她身上,享受着久违的静谧。
这些天来如锦就过上了叁点一线的生活。除了用膳的时辰,其他时候都和何孤兰在一起钻研琴技。何孤兰虽然话说的少,但却是对自己倾囊相授了。自己又什么不懂的地方,她必定是反复讲解、演示,不放过自己演奏中的任何一处失误。一般的琴师教学生也不过就指点几句。这已经不是什么简单的教授了,而是师徒间琴技的传承。在外,如锦和何孤兰以姐妹相称;在琴房里,何孤兰是很认真地把如锦当成徒弟来教的。
面对何孤兰的如此“盛情”,如锦也是不敢怠慢,铆足了劲头去学。不过,一个琴道大家是不可能在几天内出师的。在技巧上如锦已经基本融会贯通了,剩下的就是情感————时间沉淀出来的情感。
让她奇怪的是皇上自从那天带她出宫后就非常热衷于和她亲热。夜夜都宿在自己的霁月轩里。床事上也是越来越激烈暴躁。如锦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牙忍着。每日早上雨寒给自己擦药时都能逼得这个小姑娘眼圈红红的。如锦知道她是在心疼自己。但如锦也没什么法子,她是皇上的妃子,侍奉他的床事是她作为宫妃的本分。其他的妃子出身再好、再清高,在这一点上也是避不了的。
如锦也不知道这是福还是祸。抛开床事的难受不说,皇上在一个妃子的寝宫里待的时间越长,就代表他越宠爱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宫里就会过的越舒服。这几天如锦的吃穿用度确实又上了一个档次,让她都有些惴惴不安。但古语有云:盛极必衰。自己得了盛宠是不假。但也足以引起其他妃子的妒火。这又是一大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