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红帐幕帘,如锦从睡梦里苏醒。她揉了揉眉心,眼里还是带了一丝疲惫。
屋里熟悉的摆设让她明白她已回到自己的霁月轩。
“皇上昨日是怎么了。”她看着房梁自言自语道。昨天的性爱里皇上无论是言语还是动作都非常的粗暴。尽管他掩饰的很好,如锦还是能凭直觉感觉到在他激烈的交欢里隐藏着一丝害怕。
身为九五之尊的皇上也会有害怕的事物吗?
小室里的雨寒听到了动静,走进来给她穿衣穿袜,服侍她起身。面对如锦身上斑斑点点青紫的欢爱痕迹,两人都是见怪不怪了。如锦能忍着酸痛,面色如常地坐好、穿衣,雨寒也已经可以轻车熟路地给小主上药擦身。只是眼里还是带着浓重的担忧。
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面上雨寒蹙起的眉头,脸上就差写上担忧二字,如锦忍不住笑道,“好啦。本宫都还没有说什么,你这张小脸都皱得和你手里的帕子一个样了。”
雨寒噗嗤一声也是笑了出来,心虚地把手里的帕子展平,扭捏道,“奴婢只是看小主每次承欢过后都很是难受。不若寻了日子向皇上请求一下,皇上那般英明神武,想必是不会拒绝小主的。”
英明神武?如锦想了一下,也是。这魏乾帝虽然在床事上放浪不羁、花样百出;可他在政事上确实可以说是宵衣旰食、励图治。了好大劲才把先皇留下的烂摊子拾干净,国家也开始蒸蒸日上。不过想到魏乾帝在自己身上的疯狂劲头,如锦没来由地羞了一下。让他在床事上节制一些?她总觉得这是痴人说梦。
如锦笑了笑,不再言语。点了妆面,用过早膳后,如锦就带着雨寒去了寿康宫习琴。她可没敢用那把绿绮,一来太过贵重;二来自己的琴技实在是配不上这把绝世古琴。不过好在名琴少有,凡琴还是不缺的。
照例练了一天的《广陵散》,其间和何孤兰说了些体己话,就又到了晚膳的时候了。太后这次没有说些针对她的话,只有一搭没一搭地问候如锦的家事。如锦感觉太后不是很认真的样子,像是父亲和那些官员们交谈时在客套一样,她也是从善如流,拣了些好听的话应付她。主座上太后眯着眼睛,嘴角似乎带着些许微笑。如锦突然觉得太后这是乏味了找她听个故事而已。
好在如锦不是茶馆里舌灿如花的说书人,?不必心去讨听客们的茶钱;太后也不是听了不喜欢的故事就会破口大骂的走卒。用罢晚膳,太后很是痛快的挥了挥手,两女就又走着昨日的路在同样的地点分手。
还没回到霁月轩,就听到里面一阵嘈杂,还隐约有着有些压抑的惊呼声。如锦走到门口,就看见一道粉色俏影飞了出来。
“站住!”如锦冷声喝道。她心里不由得起了一丝愠怒,自己的脾气好,自家宫里的规矩已然少之又少,给了这些宫里最大限度的自由,平日里并不把她们当奴才使唤。但这不代表自己就好欺负,可以被她们骑在头上。
这般不知规矩,冒冒失失地从自己宫里跑出去。要是让别人看见了,岂不会说自己连自己手下人都管教不好?
如锦定睛一看,这冒失的宫女竟然是紫翠。她心里疑窦顿生,紫翠在她心目里不像是一个冒失的人,怎么会如此慌乱。
再细细看去,紫翠的脸色有些发白,好像看到了极惊恐的事情。如锦还没发问,紫翠就开了口,把事情一箩筐都倒了出来。
原来是自己宫里的一个宫女被人掐死了。尸体还在宫女房里放着。因得她的从床铺在最里面,还被凶手用被褥遮盖,直到晚膳时才被人发现。
“啊——”雨寒听到霁月轩里死了人,顿时睁大了眼睛,惊呼出口,又觉得不妥,连忙捂住了嘴巴。美眸里不停打转的眼珠子显示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这个天真的小女孩显然是吓到了。
原是错怪紫翠了。如锦心里的怒火慢慢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阵阵寒意。自己的宫里竟然死了人,虽然只是一个宫女,但也可以说明这里的危险。今天可以死个宫女,明天是不是自己也会被人掐死在睡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