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年撑在墙上的身体几乎要滑下去,她死死的抓住横栏,手和脚不受控制的发抖,脑子因为屋里男人的话生生空了一片,嗡嗡嗡的炸开。
因为担心跑到医院来的女人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心瞬间就沉了下去,跌入无底深渊。
来来往往的医生护士都纳闷的看着软在门边,泪流满面的女人,又不在意的转过头,医院里,生生死死,哭哭咽咽是常事。
傅年死死咬住手,即使咬下深深的齿痕,细碎的呜咽声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娶我呀?”
他从没正面回答过,原来他喜欢的人是傅瑜!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是被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姐姐,
娶她只是为了打消兄弟嫌隙!
难怪!难怪他从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却记得在傅瑜生日宴会上送她礼物。
难怪他之前从来不会对自己笑,却对傅瑜温柔和气。
难怪傅瑜烫伤了,他会那样看她,就想在看一个仇人,恨不得剜了她!
早上升腾起的几丝甜蜜被绝望碾碎,一点一点从心里裂开,刺骨寒意直往外涌。脑子仿佛有个无情的声音在嘲笑她,看啊,你在哪里都是傅瑜的影子。
在傅公馆是这样,全家上下,仆人眼里,你都是多余的,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嫁人后还是这样,是你丈夫为了掩盖心思娶的替代品!
真是太可笑了,大颗大颗的泪珠砸落在手上,像是感觉不到疼一样,手背都被咬紫了。
她想转身跑掉,想逃避这一切,可心头却无法抑制的升起几抹希冀,渴望。
前段时间,他们那样好,他教她写字,霍随舟和傅年,他对她笑,因为和阿恒出去吃饭打她屁股。
他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问自己为什么不怕他。
他在意她的,心里是有她的......
“我要你...答应我,一辈子...都对阿瑜好...”病房内,高彦齐将傅瑜的手放进霍随舟的手心,一字一句的吐着,虚弱的眼神死死盯着霍随舟,要一个保证。
殊不知门边的人儿因为他这句话心都揪紧了,傅年碎裂的心仍不受控制的呐喊,狂跳。
别答应他!别答应他夫君。
泪水沿着唇角漫进嘴里,满腔苦涩,可她仍舍不得挪动一步,非得听到男人亲口说的话才能死心。
霍随舟垂眸看着床上孱弱的男人,眼底尽是复杂。
绵软的小手放在他掌中,对面他曾渴望过的女人用莹亮的眼眸看着她,绝望的眼神暗含希冀,仿佛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曾渴望过的。
可如今,他的脑海里却无可抑制的想起霍公馆的那个女人,她哭着说心疼他,她说她喜欢他,喜欢了好久好久。
她不识字,却想写他的名字,那么复杂,一笔一画的写;她喝醉了,却在梦里叫他的名字,那么软,那样依赖......
那些这些,凌乱交织成一团,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答...应我!”高彦齐双目睁圆,不甘心的开口,身子因为加重的几句话颤抖起来,胸口的血渗透纱布,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