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到处都充满了人工处理过的痕迹,好好的东方人面孔,硬是整出了一股西洋
味道,不伦不类。
“坐,”他把舒泽华按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坐到对面,清清嗓子,道,“我
也不卖关子了,舒泽华,我是为了大野一成的事来的。”
舒泽华缩了缩身子,“我……我就是个情妇,暖被窝的……老公什么的,就
是叫叫,你……真把我杀了,他也不太可能心疼。这房子我软磨硬泡一年了,他
都不肯过户给我。”
“可我听说你跟他很早。应该知道不少事才对。”
“没有没有,我不是最早的,更不可能是知道最多的。”她好像抓住什么救
命稻草一样,伸长脖子说,“他的事,他第一个情人知道的最多,那女人叫马紫
君,比我和顺子知道的事情多得多。绝对的!”
顺子说的是木下顺子,也就是韩玉梁打算下午去拜访一下的另一个情妇。
但马紫君……这是谁?
“是么?”韩玉梁冷笑了两声,“可我怎么没听说过马紫君这个人啊?”
“那是因为……因为大野一直都把她保护得很好。而且他们分手有一段时间
了。大野君最喜欢的就是那个女人,他喝醉后还会喊她的名字呢。”带着一股祸
水东引的期待,舒泽华越说语速越快,“刚来这鬼地方当院长的时候马紫君还跟
着一成,我那时候住在更远点的公寓里,顺子现在住的那个大宅子当时就是马紫
君的住处……对,顺子那会儿还在上学呢。一成还说过要公开马紫君为他的女朋
友,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分开了。然后马紫君一路高升,现在……现在好
像是圣心总会直属慈善基金会的副理事长了。直接在福保部顶层办公,出入见的
都是大人物……呜,好羡慕。”
默默把这个人物记在心里,韩玉梁端详了一会儿她的表情,问道:“大野一
成平时和什么人来往比较多?除了亲戚,工作时间之外的。”
“他从不往我这边招待人的……”舒泽华的眼里流露出一股隐隐的愤恨,
“需要女人帮忙陪酒的时候,他都是找顺子。他嫌我不得体,嫌我穿戴卖弄风骚
……什么嘛,以为我不知道,他根本就是嫌我只有一半东瀛血统,没有顺子那么
纯粹。不然为什么来我这里就戴套……男人明明都喜欢直接中出的啊。”
很明显,她在尝试勾引韩玉梁。
说到中出这个词的时候,她用颇有幅度的动作交叠磨蹭了一下大腿。
如果穿的不是款式保守的居家服,这动作大概会更有诱惑力一些。
“不招待,也不提么?”
“他……他过来通常都是为了办事,一般吃了饭我就要去洗澡做准备,他喝
点酒,我给他按摩一下,我们就上床,搞完我就睡了,不怎么聊天的。”
韩玉梁缓缓道:“听起来像是把你当个充气娃娃用一样。那怎么还专门给你
请了两个保镖呢?每次来都只是做爱,你还有胆子叫他老公?我不喜欢不诚实的
女人,你确定要等我动手逼供,才说实话么?”
“他……他对我真的不上心啊,一个月零花钱才两万多块,都不如我以前在
风俗街赚得多。要不是看他买东西大方,我都不想零售转批发的呀。”舒泽华小
心翼翼地说,“你……你跟他有什么仇怨吗?”
韩玉梁冷冷道:“有。你要是知道他的事儿多,我就直接找他报仇。你既然
什么都不知道,我就先杀掉你好了。”
“不……不要!”舒泽华看他摸出一把折叠刀,瞬间面如土色,两条腿筛糠
一样地抖,“你……你想知道什么……你倒是问啊。你不问我哪儿知道我都能告
诉你什么啊……”
“你听说过l- club么?”
“呃嗯嗯……你说的是西环路外那个爱情俱乐部?就宣传说那边的女人能让
男人找到爱情的感觉那家?一成没去过那边,他不喜欢在外面乱嫖,他嫌不干净。
我都被他包养了,每个月还要做妇科检查呢。”
“他在你这儿放过什么东西么?”韩玉梁隐约觉得,除了第一位情人马紫君
的消息之外,他大概从这女人的嘴里得不到什么了。
“他有个保险柜……在二楼。”舒泽华马上激动地说,“不过他没给我钥匙,
往里放东西的时候也不准我在。我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要不我带你去,你看看
能不能弄开?估计……可能有不少钱吧。”
“走。”韩玉梁使了个眼色,拉起了她。
二楼的书房一样是西洋装潢,但没有看到保险柜。
“在哪儿?”
“就这个书架后面,轻轻一推就开了。后头墙是挖空的。”舒泽华毫不犹豫
透露了秘密。不过估计也不会有什么男人指望这种女人能有多紧的嘴巴,下面那
两个保镖,说不定根本就不是来保护这个人的。
韩玉梁推开书架,保险箱的个头还挺大。他摆了摆手,道:“过来。”
舒泽华迈着小碎步不情不愿地挪近,“我……真没钥匙。”
“去书架那边站着,不许看这边。知道太多没好处。懂我的意思么?”
她连忙点头,立刻跑去角落面壁。
韩玉梁蹲下隔着手套放出真气感应了一下里面的锁,纯机械结构,设计得很
复杂,外在的保护也很坚硬,但对于可以识经断脉并外放真气隔山打牛的他来说,
还不如外面屋门连接着警报器的电子锁难应付。
气贯双臂,他连按七下,用出了倒打北斗的上乘手法。没想到,保险门颇为
结实,内部固定的四处连接仅断了一半。
他长吸口气,如法炮制,这才算是把门顺利拉开。
里面上下分了五层,上两层是大格子,下三层是抽屉,最下那层还加了锁。
目前在全部世联控制地区可以顺畅通行的,是以信用本位发行的,被称为和
平币的纸钞,最大面额一千,因为正面绘有世联标志性建筑全球塔,通常也会被
称为一塔。
以当前的生活水准,日常花销很难需要用到塔这个单位,所以看到满满当当
一整层的成叠千元大钞,韩玉梁愣了会儿神才意识到,好大一笔钱啊。
百张一叠,十万,这里头起码放了五百万以上。
而且,不仅限于纸币,最顶层还摆放着好多根金条,两把手枪,一盒子弹。
在世联控制不到的地方,黄金和子弹就是真正的通货。
韩玉梁这人色迷心窍,财富没什么空间进驻,倒不至于晃花了他的眼。不过
来都来了,等忙完正事不顺手牵羊劫富济贫一下,未免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正事要紧。比如,上面两层放了将近一千万的东西,却毫无遮掩,下
面的抽屉,尤其是上锁的那个,可就值得深究一下了。
没上锁的两个抽屉里,一个放了袋五光十色的宝石,和一大盒子花里胡哨的
首饰,多半是拿来偶尔哄一下女人用的,另一个则放着一堆纸,像是票据、凭证
和房屋产权之类的东西。
最后那个上锁的抽屉,竟然比保险柜门还要难开一些,韩玉梁运功运到都发
了汗,才勉强扭弯里面那个结构复杂的坚硬锁舌,把抽屉硬拽了出来。
里面也是一堆纸,但不看也知道,肯定比上面所有东西加起来都重要。
韩玉梁没时间细看,心想这些东西在一般贼人看起来应该不值什么钱,最好
不要拿走,就拿出迷你相机,一页一页飞快拍进镜头里。
等到内容全部拍完,他叫来舒泽华,看着她满眼金光一瞬间就呆在了那儿,
笑道:“怎么样,想要么?”
舒泽华说不出话,盯着里面那些金条和钞票,颤巍巍点了点头,跟着连忙摇
头说:“不、不要,你都拿走吧。别杀我……就好。”
“我这人很讲义气,你带我来,我跟你一起发财。”韩玉梁淡淡道,“给我
找个旅行箱,再告诉我你比较保险的藏私房钱的地方,我给你留点肉吃。”
舒泽华的眼睛顿时亮得快能照明,带路走出两步,才意识到什么,小声说:
“那……你是要我做点什么吗?”
“没错。”韩玉梁拿着两块金条跟在后面,反正没有图样和文字,估计是什
么地下渠道搞来的,当作费用拖这女人下水挺合适,“我一会儿会给你留下一个
邮箱地址,这次乱子之后,你帮我留意大野一成的反应,顺便看看他都做了什么,
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通过那个地址告诉我。只要你照办,这两块放在你这儿的金
条,就彻底归你了。”
在手上估量一下,一块应该是一公斤,走地下路子兑现,起码三十万左右,
留给她六十万,可不算小钱了。
“我一会儿走前会再给你几叠钞票,帮你凑个整,一百万。”他继续加码,
沉声道,“你好好办事,我就不揭发你。”
“那……那我该怎么说啊?”舒泽华明显动了心,口吻都站在了他这一边。
“等弄完我打晕你,让你倒在玄关,你只要告诉大野一成来了劫匪,剩下的
什么都不知道就行。”
“会、会很疼吗?”她下意识地问,“我很怕疼的。”
“不会。”他看着打开的衣柜底部那个硕大的拉杆旅行箱,淡淡道,“一点
都不疼。”
这天中午,韩玉梁跟叶春樱吃着泡面清点了一下旅行箱里带回来的收获。
千元大钞累计440万元,一公斤金条23根,各色宝石124颗,精工首
饰整套的7套,不成套散件21副。
叶春樱托着腮看了半天,小声嘟囔了一句。
“我记得你不是去劫富济贫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