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她的睫毛膏和眼线之间就滚下了一串拖着黑痕的泪珠。
“你那相好的,姓甚名谁?”
“我们……就是一起睡个觉,结了帐就各走各的,我没问名字啊。对,他、
他有一次加钱让我拍不露脸的视频来着!他写了个带id的纸搁我屁股上,他在
那网站上叫什么双角哥。”
这信息对还不熟悉这个时代网路世界的韩玉梁来说屁用没有,叶春樱平常也
不上那种成人网站,压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人。
韩玉梁只好转而问道:“那人长什么模样?这你总不能不知道了吧?”
“三、三十多岁,人有点胖,不高,肚脐眼左边有个大黑痣,上面带毛的那
种,有痔疮,外痔!嗯……那个……胸毛特别多,稍微有点狐臭,胸口有道疤,
挺明显的……”
韩玉梁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脸,“姑娘,可以说点他穿衣服时候能看出来的特
征么?”
那女人哭丧着脸道:“他就是个大众脸,而且我平常就看这些地方看得仔细,
他又不帅,我不爱看他的脸啊。他……鸡巴还有点侧弯,这个老往我嘴里进的,
我记得清。”
叶春樱似乎松了口气,轻声道:“张鑫卓挺瘦的。”
韩玉梁也知道这客人肯定不是张三少,那种人不论哪个时代,也不至于屈就
自己几次三番玩这种档次的女人。
他差不多能断定这女人没有撒谎,既然如此,也就没了再问的价值,就说:
“好,我给你拿个药丸,你吃了之后在此睡下,最晚明早,身上就能恢复正常,
此后,记得莫要再来这里找我麻烦,否则,你就准备在床上叫人伺候一辈子吧。”
那女人忙不迭点头,“是是是,韩神医,您医术超绝,我再也不敢了。”
叶春樱知道韩玉梁应该是在女人身上动了手脚,看他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不
由得好奇跟去,小声问:“你要给他开什么药啊?”
韩玉梁微微一笑,拿起一个药瓶晃了晃,却没有开盖,而是抬脚脱鞋,欺负
那女人看不到这边,在鞋里搓了一条臭泥灰出来,团成四五个小黑球,挑了挑眉,
转身走回病床边。
“舌下含服,切莫提前混着口水咽了,含够至少五分钟,再吞入肚内,明早
之前就能见效。”捏开那女人嘴巴,韩玉梁把泥丸子直接丢了进去,板着脸道,
“一会儿你不管听到什么,最好都装没听到,不然,我有办法让你动不了,就有
办法让你再也听不见。”
那女人噙着“药”不敢开口,只好拼命点头。
叶春樱哭笑不得地站在一旁,她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凶残审讯,结果顺顺当当
问完后,却来了这么一出恶作剧。
她却不知道,若是那女人有半点言辞闪烁隐瞒的迹象,韩玉梁就会使出早想
好的手段。
他虽一贯怜香惜玉,但遭了上次的埋伏后,最愤恨的就是被女人欺骗。
而且,行走江湖,有些女人本就比男人还要危险,危险得多。
当然,这个女人不在此列,这就是个单纯的婊子。
韩玉梁把椅子搬过去一放,拎起那个昏迷多时的男人,摆到椅子上后,先截
断他腿上经络让他不能起身逃跑,接着才从大椎穴用掌心催出一道真气,理顺了
他心脉气血,促他悠悠醒转。
那人睁眼看到叶春樱坐在面前,顿时显得有些慌张,挺腰想要起身,才发现
双腿不听使唤,险些摔在地上。
叶春樱难过地说:“王哥,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害我?”
这老王比病床上的女人油滑得多,咧了咧嘴,陪笑道:“叶大夫,你这是说
的哪儿的话,我害你什么了?”
“你为什么帮他们推我上车?”
“没有的事儿啊,”老王一脸无辜地矢口否认,“我跟着你出门,来了辆车,
跟着我就晕过去了啊,你被掳走了?是谁干的?”
“你……明明就是你突然把我搂住推进车里去的!”叶春樱气得站了起来,
“我就在这儿,你还抵赖?”
老王双手揉着自己的大腿,陪笑道:“叶大夫,你……你肯定是心慌意乱,
记错了。我是来叫你给我老婆看病的,怎么会把你推走呢。”
韩玉梁冷笑一声,左掌一伸,在颈后用一道真气封住了老王嗓子,右手一指
点在他腰眼,拧出一股利剑般的真气,隔山打牛直刺他腿间要害。
那仿佛鸡飞蛋打的剧痛,瞬间就让老王的脸涨成了猪肝一样的颜色!
看老王浑身抽搐半天,韩玉梁才挪开手,听着他已经有气无力地嘶哑惨叫,
冷冷道:“王兄,这下,你清醒点了么?若是记性实在不好,我还能再帮你回忆
回忆。”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真想起来了。”老王连鼻涕都流了一道下来,抬
胳膊擦了擦,“叶大夫,对不起,是我……我财迷心窍,他们……给了我点钱,
我寻思……你也不会真有什么事儿,你看……我老婆整天来诊所泡着,我最近手
头也不宽裕,哪儿都要用钱,我这不也是……也是没办法么……”
韩玉梁冷笑道:“春樱,这地方我初来乍到不熟,你给我说说,这里要是有
无依无靠的年轻姑娘被弄上车带走,是不是都不会真出什么事儿啊?”
“呸!”叶春樱气得脸都红到了耳根,纤细修长的指头冲着老王的鼻子,都
忍不住微微颤抖,“那要没事儿,你怎么不把李姐塞别人车里让人带走啊!你是
这地方老住户了,你真不知道这儿多乱吗?我就这么不明不白没了,能有什么好
下场?是,我就是个新来的小大夫,孑然一身连个亲戚都没有,可我自问对得起
你们每一个病人,王哥,我对李姐怎么样你心里清楚,你……你就这么对我?为
了点儿钱……就把我这么卖了?”
“点儿钱?”韩玉梁哼了一声,垂手摸在老王腰后,先用暗劲儿彻底断了他
的肾经,叫他以后想碰李曼曼也有心无棍,接着才威胁道,“王兄,你具体拿了
多少,不妨说说吧。里头那个女人都拿了一万,你这直接帮忙动手的,不会比这
还少吧?”
背后感觉到那手在动,阴囊里的肉球还在隐隐作痛,老王哭丧着脸道:“他
们……他们出手倒是挺大方的,给了……给了一万多呢。”
“多是多少?”韩玉梁嘴里问着,内力送进去,已经在他肝、脾走了一圈,
留下一堆暗伤,他钻研秘籍的时候刨坟开尸的事情都私下偷偷做过,真气控制精
准无比,说伤胃,就绝不害了肺。
这人是叶春樱的熟人,死了怕是要给诊所惹麻烦,他才留了情没去在死穴上
动手脚,只让他下半辈子缠绵病榻,也算是给诊所多个收入来源,顺道表现宽宏
大量。
“一万……一万八。”
叶春樱满脸伤心地坐回凳子上,泫然欲泣。
韩玉梁倒不关心具体价钱,一万八这个数对他来说还不是多么清楚的概念,
要是一百两银子,或者八百吊制钱,他还有点感觉。
他捏住老王脖子,沉声问道:“王兄,这么大一笔钱,是谁给你的,你总不
会忘了吧?”
“就、就是车里的人。”老王低下头,嘟囔着回答。
韩玉梁这种江湖老油条,一听就知道里面藏着心虚,干脆利落地在他手腕上
用指尖一划,玄寒真气忧如一把冰刀,当即就留下一道浅浅血印,“王兄,我有
个本事,别人撒没撒谎,我一听就知道。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下次,可就要给
你开得更深了。”
老王看着自己手腕上如被刀割却又阵阵发寒不觉得痛的伤口,筛糠一样抖了
几下,说:“可……可我说了,我的工作……工作就保不住了啊。钱……钱是小
事……我今后的生计……饭碗……总不能也不要吧?”
“钱这东西,再好,也要有命花,对不对?”韩玉梁轻声说道,手指在另一
边腕子上也是一划,这次果然深了不少,皮开肉绽,血顿时流了出来,滴滴答答
落在地上。
他顺势在老王肩上使出春风化雨手,让他两条胳膊都再抬不起来,悠然道:
“你自己选吧。”
“别!别杀我……快、快给我包扎,我说……我全说……”老王看着手腕上
涌出来的血,一翻白眼差点晕过去,张着嘴巴啊啊叫喊着求饶,总算是都交代了
出来。
可出乎韩玉梁意料的,竟然还是没和张鑫卓扯上关系。
给老王付钱让他帮忙的,是老王的上司,公司销售部的总经理。
可那人的名字,手机上调出来的样子,叶春樱都完全没有印象,根本不知道
什么时候开罪过这么一号人。
这让韩玉梁有点懊悔,早知道这边两个参与者知道的事情这么少,车上那三
个人就该留个活口带回来的。
“那是鑫洋商贸的全资子公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