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男人浑身是毛病,通常不喜形于色。
他们一旦正面赞扬了,随之而来的就是疾如时雨的无影脚。
张佑警惕地提醒程策,如今钱袋子是鼓了,可钱要花在刀刃上,选a就不能选b。
再说,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跪着求来的那位设计师,虽说以友情价接了单,可她正猫着腰磨刀霍霍,断不是什么讲诚信的好鸟。
程策横眉冷对。
“我不懂。”
“你有啥不懂的?”
“既然签了合同,这个女的就不能事后跟你涨价。”
“你不了解具体情况。当初咱俩闹分手,她没烦得一刀砍死我就已是万幸,现在她愿意多点钱,我心里反而踏实。”
“为什么。”
“...... 那就说明她对我彻底没有意思了。”
程策眼冒金星,被张佑的屁话激得胸膛剧烈起伏。
“阿策,沉住气。”
张佑愧疚地一掌摁在他肩上。
“裙子再好看,咱们也得循序渐进,慢慢来。初级阶段你不能搞特殊化,社里女孩子那么多,总不至于每个人都来五套吧?”
“...... ”
“一碗水端平,咱可不敢厚此薄彼,否则别人会在背后说你贱。”
五舅讲得对。
他贱。
但他同时也需要冷静,毕竟站着上位,总比跪着上位体面。
面对闹不住的赵慈,他不能硬碰硬,唯有笑而不语,坐在那里耐心地绣花读书,才能把自己的通情达理凸显出来。
这种事,格调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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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慧根深,他算得一点也不错。
因为赵慈的耐力也差不多快到极限了。
这几天,他发现好端端的姑娘像是中了邪,入了魔。她吃饭时会走神,练琴时会流泪,那股难掩的愁滋味渐上心头,正和他唠着嗑,眼神突然就漂移了。
人,要心胸宽广。
偶尔一回两回的,他咬牙也就忍了。
生活不易,学业难修,谁还没个低潮期。
可今天赵慈竟意识到她每回漂移,都赶上姓程的仙人走过路过。
他黑着脸,不动声色地挪着屁股,试图以血肉之躯阻挡她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