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等雨小了再说。”
程策说完,鼻尖禁不住一阵酸疼。
雨不能变小。
因为它一小,她就要走了。
天知道,他是多么希望这场豪雨能坚持下去。
永不停歇,永无止境。
其实,如果按照他的真心思来,程策更希望此刻山洪爆发,大堤冲垮。
白昼变成黑夜,黑夜变成炼狱。
届时赵慈是在水里飘着,还是在岸上歇着,他管不着。
他的小船,就只带尚云一个人走。
程策把着舵,与她在末日的激流中乘风破浪。他指向东方,发誓要让自己的女人看见新大陆升起的第一道曙光。
到那时,天地之间,就他们俩。
他和她以天为盖地为庐,捕着鱼打着猎,在院子里种种花,晒晒枣子,从此过着男耕女织的......
“程策。”
“...... ”
“程策?!”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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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云见程策的瘦脸忽明忽暗,忽喜忽悲的,多少有些忐忑。
然而她在进厨房之前就已定了心,无论这回他如何推脱,她都要把正事办完。
“...... 请,请你看看这个。”
他边系塑料袋边走神,眼睛胡乱一瞥,耳朵忽然就发热了。
天哪,是错觉吗。
为什么这东西瞧着如此眼熟。
“尚云...... ”
“我知道你什么都不缺,也不信邪...... 这只是一点小心意而已。”
程策是很意外的。
共处这些日子以来,他已万念俱灰,不再对钱以外的回礼抱有希望。
更可怕的是,在互相交流了几句后,程策竟意识到它是姑娘不畏艰险,跋山涉水去请的。
这礼的分量有多深重,他完全感受到了。
程策脑筋一抽,还没等尚云说完,闪身就将护身符抓到了手里。
由于这个擒拿的动作太不风雅,所以他在愣足了两秒后,尴尬地对她解释说,只要不是钱,自己就没有心理负担。
他感谢她的深情厚谊,他非常愿意她的礼。
“......真的吗?!”
“当然。”
教他如何不感动。
将心比心,符是批发的没错,但它上头打了尚云的烙印,而不是她爹。
这代表什么?
这就代表,他的位分比赵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