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住我就能住!”
褚卫瞥了他一眼,“你能跟我比吗?”他可是严家最受宠的小公子,从小就泡在蜜罐里长大,不像他。想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事,他眸色不由得暗了暗。
严知君哼唧着道:“反正我不管,我是不会回去的。而且你放心好了,我就是暂时不习惯而已。”说着说着发现褚卫还坐在凳子上,连外衣都没有脱,奇怪的道:“你怎么还不tuo yi服睡觉?时候不早了,明早还要赶路呢。”
褚卫摇了摇头,“你先睡吧,我还不困。”
严知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觉得既然他还不困那就不要勉强了。他还是专心睡觉吧,不知道要花多长时间才能睡着呢。
“那我先睡了,待会儿你要睡的话就直接shàng chuáng吧,我给你留了位置。”严知君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道。
褚卫笑道:“行了,你快睡吧。”
严知君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是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睡着了的他并不知道褚卫在屋子里坐了一个晚上都没有shàng chuáng睡。等第二天他起来的时候褚卫又已经离开房间了,所以他也并没有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在农户家简单的用过早饭之后一行人又继续上路了。常州路途遥远,本来是打算走水路的,但是最近几天下了不小的雪,水路估计是不行了,有些河段会结冰。一行人只得走陆路了。
原以为会一路顺利的到常州,可是没有想到第二天就遇到上事了。
一行人在经过一段河段的时候发现刚结了冰的河面上躺了一个人生死不明。
阮伽南看着宁王殿下一副心善的模样让队伍停了下来不说,还让太医上去瞧瞧,说能救治的话就尽力救治的时候,心里本能的觉得事情不简单。宁王像是这么心善,多管闲事的人吗?不像。所以事出反常必有妖。
她看了看同行的严知君和褚卫,发现两人神情平淡,不由得在心里暗道难道这连个人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她暗戳戳的问严知君:“严公子,你认识那人吗?”
严知君有些反应不过来,“认识谁?”
阮伽南指了指被护卫抬了过来的人,“就那个啊,他们抬过来的那个人,你认识吗?”
严知君莫名的看着她,“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认识这个人?我们只是路过而已,为什么会认识?”她的想法怎么这么的奇怪。
“你真的不认识?或许是王爷认识他?”
严知君翻了个白眼,“你别想太多了好吗?明阳只是好心而已,你看到一个人昏迷不醒的在路边,难道不会想要救吗?”
阮伽南想了想诚实的摇头,“不会。”
她又不是菩萨,怎么可能会这么好心。而且她认定宁王和她是同一路人。
严知君无语了。
褚卫看着坐在一旁等着太医诊断的凤明阳不由得皱了皱眉。
太医心里也是不住的在嘀咕。他们是有正事要做的,宁王又不认识这人,好好的管这么多做什么呢?看不出来宁王原来是个如此心善的人啊。不过他一个太医居然连沦落到替一个普通人看病的地步,也真是无奈了。
太医一边嘀咕着一边吩咐护卫将人安放好,仔细的检查了起来。发现这人身上大多是外伤,伤得倒是不重,之所以呈垂死状态,纯属是因为他受伤了又晕倒在了结了冰的河面上,时间一长,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所以才会奄奄一息,看起来快要死了。
事实上如果没有遇到他们,如果宁王没有起了恻隐之心,任由这个人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再躺一会儿的话,还是一样会死的。
“王爷,此人并不无大碍,他身上的伤下官已经让人处理过,也上了药。相信过一会儿就会醒了,只是冻得时间有点久了,加上又受了伤,想要完康复怕是要一段时间。”太医走到宁王面前回禀道。
凤明阳像是松了一口气,道:“这样本王就放心了。虽然是萍水相逢,但是既然让本王遇到了,那就不能坐视不管,不管怎么说都是一条人命。咱们能救的话就救了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不定还能给本王积点福气。该用的药给他用吧,不必犹豫。”
原来王爷是想为自己积福啊,难怪会救一个毫不相识的人了。
和太医说完,凤明阳又朝着阮伽南道:“王妃,不知道能不能借你的丫鬟一用?”
“王爷想做什么?”
“方才你也听到了,那人冻了许久,本王觉得或许熬点姜汤给他喝了去去寒更好。”宁王温和的说道。
阮伽南扯了扯嘴角。呵呵,我信了你的邪。
“王爷既然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拒绝。”不过就是熬个姜汤而已。
她转头就对丹砂吩咐道:“丹砂,你去熬一碗姜汤吧!”她也不多问为什么他为什么没有让跟着一起来的婢女去做。
同行的人当中除了护卫之外还有两名婢女,原本他们是不想带的,但是皇上和柔妃都说她们两夫妻出远门,又要那么久才能回来,路途遥远,只带着一个婢女是不够的。另外再带上两名婢女,起码一路上还有人伺候照顾,他们也比较放心。
所以两人只好把皇上和柔妃安排的两名婢女带上了。
但是宁王却很少使唤这两个婢女,这两个婢女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做一些杂事,毕竟人这么多,有些事可以自己动手,但是有些事还是得婢女来做的。像是伺候连个大家族的公子。
丹砂很快便将姜汤熬好了,给昏迷的人灌了进去,动作粗鲁,一点也没有考虑到这人还是个病人,还处于昏迷当中。看得陆英心惊胆战。
丹砂将姜汤灌完站了起来转身就看到陆英一脸惊悚的看着她。她眉头一皱,不善的问:“你看什么?”
陆英飞快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看什么。”
丹砂重重的哼了一声才走回到了自家xiao jie身边。
既然救了人家自然不能就这样丢下了,起码要等到这人醒过来,确定没有问题才能走。所以一行人为此暂时停下了脚步。
“王爷,这是否不妥啊?”随行的官员犹豫了一下才来到宁王身边问道。
“这么不妥了?”
随行的官员是户部侍郎,贺家的一个旁支嫡出,叫贺之源,是皇上安排一同协助宁王办差的人。
贺之源斟酌了一下才道:“王爷,咱们这次是要前往常州办事的,若是这样随意停留,会耽搁我们行程啊!”
他看宁王不紧不慢的,一点也不着急,这样要到何年何月才到常州?这样拖延,就算是能查到什么,去到那里的时候证据都被人毁掉了。再说了,救人之事实在是不必太较真。能被救是这人的命,这样死了也是他的命。
“不碍事,有太医在,相信这人很快就会醒过来的。等他醒过来,本王问过了,我们马上就走。而且今天也走大半天的路了,本王也是要休息一会儿的。”
他都这样说了,贺之源没法,只好走到一旁坐了下来。
既然停下来了,时间也到了用饭的时候,于是乎护卫找了个避风的地方让三名婢女忙碌了起来,等她们准备好了吃的,昏迷的人也终于醒了。
太医一见他醒了连忙走了过去,问道:“你终于醒了,现在觉得怎么样?”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围了上去,特别是阮伽南,走得最快。因为她始终怀疑这人和宁王殿下有什么关系。
躺在垫子上的人睁开眼就看到自己上方出现了数张脸,神情各异,其中还有一名女子。他的视线在女子脸上停顿了一下才又移开了,哑着声音问道:“你们是谁?这里是哪里?”
“你是谁呀?为什么会受伤晕倒在河面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我们,你早就死了。”阮伽南抢先一步道。
“是你们救了我?”
“当然了,你还没有说你为什么会受伤晕倒在这里呢。”阮伽南再次问。
“他刚醒,你就不能给点时间让他缓缓吗?”凤明阳无奈的道。
阮伽南瞟了眼说话的宁王,眼里闪着意味深长的光。凤明阳坦然的回视了过去,两人又有眼神噼啪噼啪的过着招,半响之后她才直起身子轻哼了一声道:“好吧,既然王爷这样说了,那我们就让他缓缓再问吧。到时候若是还问不出来干脆就杀了算了,谁知道是哪里来的,谁又知道他身上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呢。我们不要惹祸上身才好啊。”
严知君闻言想了想居然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一开始他也是觉得救一个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这样还真是挺危险的,万一救的这人有什么仇家之类的,那他们岂不是招惹了麻烦吗?如果只有他们自己人在倒是不怕的,可是同行的还有户部侍郎,还有太医呢。
躺在地上的某人:“……”这女子怎么这么凶残,谁娶的赶紧领走!
凤明阳不由得轻咳了一声,“王妃,你怎么能这样说呢,好歹是一条人命,又是太医费了心思救回来的。你不要冲动毁了徐太医的心血啊!”
徐太医觉得自己并没有费太多心血的,他都说了,这人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若不是被冻得太久了,他撒个药粉上去就差不多了。
人已经醒过来了,自然不能让人家白白挨饿,凤明阳让丹砂装了一些清淡的稀饭端过去给他吃了。吃了之后面色倒是好了一点,让人不由得怀疑他之前面色这么差会不会是饿的。
吃饱喝足之后就应该谈正事了。
这人也将自己的情况简单的交代了一声,说是自己跟着商队出来做生意,但是没有想到却遇到了土匪,他身边的人护着他逃走却中途走散了,所以他才受了一点外伤而已。至于为什么会在这里是因为他掉入了河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被冲到这里来的,他只记得自己昏迷前用尽了力气才从河里爬了上来。
这话倒也没有多大的问题,河面虽然结冰了,但也只是下游结了冰,上游并没有,如果他是从上游被冲下来的,倒是也有可能。毕竟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就晕倒在这里的,或许就是在河面结冰前呢?
不过这样都没有冻死也真是顽强的蟑螂了。阮伽南在心里默默想道。
“王——公子,现在他已经清醒过来,也没事了,我们是不是也应该动身了?不然的话今晚可能就要在荒郊野外留宿了,到时候公子和夫人恐怕会受不住。”贺之源见事情已经搞清楚了便上前说道。
凤明阳点了点头道:“也是。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赶路吧。”
“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贺之源正想开口婉拒他这个问题就听到凤明阳抢先一步说道:“常州。”
这人眼睛一亮,“常州?真是太巧了,我就是常州人啊!”
贺之源一愣,怎么这么巧?他不由得有些狐疑的打量起了眼前的人来。
二十出头,身形高大,剑眉,狭长双眸,目光正直,俊朗非凡,从外形上来倒不像是什么坏人。但是坏人也不一定就能从外表上看出来。怎么这么巧他们救的人也是常州人呢?
“真是巧。”凤明阳点着头。
“不过你们去常州做什么?现在常州已经不是以往的常州了,这个时候去常州不是找罪受么?我若不是因为家里的情况实在不好,我也不会在这个时候随着商队出来做生意了。”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严知君心里一动,问道:“既然这位兄弟也是常州人,你现在又受伤了,不如随着我们一同回常州,你也好给我们带个路,怎么样?”
“知君!不要乱说话!”褚卫眉头一皱。
他怎么随随便便的就邀请陌生人同路,心也太大了。
阮伽南眼珠子转了转也笑着道:“我觉得严公子说得倒是不错。既然这位公子是常州人,我们也是正好要去常州,那不如就同路好了,也好有个照应。而且这样一来在路上我们还能问问这位公子一些和常州有关的情况。提前做个了解。”
“这万万不可啊!”贺之源连忙阻止。
他们是有正事要做的,怎么可以如此轻率的邀请一个不认识的人同路呢?万一这人是什么别有目的的人怎么办?
“怎么不可了?我觉得挺好的,有个认识路的人在,想来也会顺利很多的。就这样决定吧,相公,你觉得呢?”阮伽南问。
凤明阳因为她这个称呼而眉心跳了跳,忙道:“既然大家都觉得可行,那就这样吧。”他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做决定,她一定会说出什么让人无地自容的话来。
阮伽南笑着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敢问公子大名?”
“夫人严重了,小生墨镜成。”墨镜成眸色闪了闪拱手有礼的回答道。
阮伽南点了点头,“墨镜成啊,人长得俊美,这名字也好听,不错不错。”
在场的几人额头同时滑下了数道黑线。
墨镜成:“……”
喂,凤明阳,你妻子调戏男人了,你就不管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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