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银结了帐，梁怀清扶着踉踉跄跄的江曼文上了车，替她将安全带系好后，才上了驾驶座，发动车子。

天早就黑了，路旁的路灯也亮了起来，车里开着空调，但是江曼文依然觉得脸热乎乎的，嘴里呼出来的气都热热的，她不耐地扯了扯衣服领子，眯着眼道：“你说刚刚我们吃的菌子……是不是有毒？”

梁怀清忍着笑，故作不知，开口问道：“什么毒？”

“浑身轻飘飘的，前面的……路都在打转，眼皮也……好重。”

“那你先眯一会儿，到了我叫你？”

江曼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稳稳地停好，梁怀清解了安全带，看了一眼旁边睡得正砸巴嘴的小姑娘，抬手摇开了车窗，江边的凉风阵阵吹来，将她柔软的发丝吹得扬起。

江曼文被额间的乱动的头发扰弄得醒了过来，揉着眼睛迷迷糊糊道：“到学校啦……”

话说完便伸手去解安全带，眼睛却不小心瞥到车窗外波光粼粼的水面，她惊得瞌睡都醒了，转头看向梁怀清问道：“这……这是哪儿？”

除了车窗外有阵阵江风吹过来，四周十分安静，不远处的路灯自在地洒着昏黄的光，路旁的树影稀稀散散地迎风摇曳。对比城市的喧嚣，这里实在安静得过份。

梁怀清伸手捏了捏她耳垂，开口道：“路过，看到这儿安静，所以想下来走走，还困不困？”

江曼文认真地点了点头，“还很困——”顿了顿又担忧道：“——那个蘑菇肯定有毒，我吃得太多了，你都没吃几口，所以你都没事……”

梁怀清嘴角噙着笑，“你知不知道你晚上喝的饮料是什么？”

“饮料？菠萝味的汽水啊——不对，还有水蜜桃味的，对吧？”她掰着手指，努力回忆着。

小姑娘一双眼睛骨碌碌地望着他，实在是有趣得紧，梁怀清忍了笑，点了点头，心道也不能怪她，刚才他点饮料的时候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一桌子菜上。

伸手解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下了车，走到副驾驶替她开了车门，“走吧，下来走走。”

外面的风吹得实在舒服，江曼文头还晕着，扶着梁怀清的手下了车，半个身子倚在他身上，两个人就这么慢慢在江边走着。

“曼曼……”

“嗯？”

“要是我不回来，你对未来是怎么计划的？”

江曼文晃了晃脑袋，呵呵笑着：“好好读书，努力赚钱，买一个房子让我妈好好享享清福……”

“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也不知道了。”

“那现在呢？”

“现在什么？也一样啊……房子那么贵，实现这个愿望也得需要很多年吧。”

梁怀清皱了皱眉，顿住脚步问道：“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