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是人之常情。谭玉常在官场走动,哪里肯信自己真的只是心中喜欢;便是信了,在谭玉眼里,对这小儿女心思也会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阮小七想了一下,也不自称“小的”了,道:“我如今不过是草民,在谭侍郎眼里怕是蝼蚁一般的人,想必无论我说什么,谭侍郎都要以为我不知天高地厚。
那小子也就放肆一回,我确实心悦你家大娘子,要说缘故,那也只有缘分两字可解。”
见谭玉要插话,阮小七接着道:“我这次亲自来,一来是不放心;二来,谭侍郎您这个月派人到元洲想查的东西,怕是还没查清楚吧。
我别的没有,手下几个人还是有的,从知道元洲出事我就找人去查了,这次就给您送来了。
等您看了这东西,小七我别的不求,只望谭侍郎给大娘子选夫婿之时能想到我就行。”
谭玉紧皱眉头,虽然不满阮小七竟还敢提求娶一事,但眼下更着急他所说的查清了元洲之事。拿过阮小七递来的那一沓子纸,谭玉一目十行,看完以后递给了吴先生。
两个人都看完了,谭玉和吴先生对视一眼,再看阮小七。
阮小七见两人这般,心中也有了数,开口道:“我知道自己与谭家天壤之别,我如今求娶大娘子,实在也是趁人之危。
想必谭侍郎近期就要给大娘子择婿,但还请谭侍郎想想,无论怎样,还是那句话,给大娘子定亲之时也考虑一下小七。
别的小七不敢保证,总能尽我所能让她活得自在快活。
小七还有要事得回河曲府去办,还请一旦京里出事谭侍郎千万派人给我一个信。”
与谭玉说完,阮小七也没在谭府久留,当天就带着那二十几个壮汉,从角门悄悄走了。
谭玉派人跟着,反倒被阮小七带来的人发现了。阮小七也不含糊,直接告诉那人他们离了谭府,并打算没有立即离京,反而要乔装打扮,到处打听了一番事情才能走。
那人十分羞愧,将这话给谭侍郎一说,低头轻罪道:“小的无能,被发现了。”
谭玉摆摆手,示意他起来:“不是你无能,你起来吧。他带着那些个人,想必都是有些本事的。”示意那人退下。
吴先生拿着阮小七给的那沓子东西,
对着谭玉苦笑道:“原来是我连累了郎君。”
谭玉右手捏着太阳穴,靠在圈椅上道:“这个谁能想到?不过是借着这个名号而已,怕是早有除我的心思了。”
见吴先生还要再说,谭玉摆手道:“不说那个了,那么,如此看来是与九皇子无关了。”无奈地笑了两声,“总算不是背后被人捅刀子。”
吴先生点点头,道:“话虽这么说,还得防着他们拿你做筏子。”
谭玉也赞同,叹了口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知道了。”
吴先生看着谭玉满脸疲惫,劝道:“如今朝堂之事不是你我能预测的,只是既然太子那派打算拿你开刀了,只怕。。。谭家。。。”
谭玉点点头,道:“先生之意我明白了,是怕谭府瞬时失势吧。”
吴先生道:“郎君,家里几个小娘子还是先把亲事都定下吧。看来那阮小七倒是清楚,这般时候,家世什么的倒成了累赘了。”
谭玉“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气道:“不知所谓的东西,便是谭府失势,这之前我也能给大娘子定门好亲,大不了,嫁到边关去。”
吴先生看着谭玉欲言又止,谭玉无力地靠在了椅圈上,叹了口气道:“这小子倒是真会趁人之危啊。”
吴先生道:“我见他说话办事都不俗,况且你都查不出的消息,他倒是能查得清楚,以后怕是有个出息的。
总比你把大娘子嫁到边关,一旦有事,那边毕竟也是在朝堂为官,说不定怕被牵连,倒害了大娘子也是有的。”
谭玉摇头道:“可是他这身份。。。我以前倒是让二弟查过他,确实有些本事。
但到底出身奴仆,实在是。。。哎,便是个商户出身也比他强些。再看看吧,这几天趁着还没事,赶紧给大娘子选个人家看看。”
吴先生又指指那沓子纸,道:“这阮小七出门之前与我说,今年怕是有大灾。
说是他们这一路走了二十几天,滴雨未下,几处村镇都空无一人,便是路上也少人。他们也不敢进那空无一人的村镇,怕被染上瘟疫,说是有的地方已经十室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