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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这句话王书辉理解的是相当深刻的。
在王书辉的家乡,兵工厂为了扩建靶场,和当地农村的村民发生过土地纠纷。面对全副武装的兵工厂保安部队,农民们可是敢于拿着镐把子,和拿着步枪,坐着装甲车的战士们拼命的。王书辉当时作为学校的学生代表,还代表学校到医院里慰问过因为征地负伤的战士们。
在国家解决三农问题之前,王书辉曾经亲眼看到,当地农民开着拖拉机拉着装粪的大桶,把米田共倾倒在区政府门口,然后长时间的围困区政府办公楼的。
而且农民们不仅会因为土地的问题和政府部门发生矛盾。即使在农村的日常生活中,在机动土地的分配,在土地流转的过程中,因为乡村干部的徇私舞弊和利益侵吞的原因,因为一根两根垄的土地纠纷,农民们之间的激烈争斗甚至会出现出人命的惨烈情况。
就是因为有着这样的认知,王书辉才深刻的知道,为了获得土地,为了保卫自己获得的土地,农民们是不惜一切代价的。
可是,封建的土地所有制。或者更进一步的说,土地私有制这种制度,其本身就会必然的导致封建社会的不可调和的矛盾。在中国两千年的封建时代里,封建的土地所有制导致的中国严重的土地集中,土地占有不平均的问题,都是最终导致一切封建王朝灭亡的本质性原因。
所以那些没事瞎****什么“地主招你惹你了”的生理残疾,大脑残缺的傻x,可以把嘴闭上了。
在出村调研的路上,王书辉的脑袋里就想是在着这方面的事情。
王书辉是在村外面不远的田里发现赵二的。当时的赵二正在翻地。因为赵二是个老光棍,没有家人参加民兵队,所以他不仅没有牛来拉犁,而且也没有那种复兴会生产的坚固锋利的白口铁锄头。
赵二用的是一个完全看不出什么材质,样子相当笨拙的锄头小心翼翼的刨着地。远远的看到他刨地的样子,让王书辉有点搞不清楚。他那么小心翼翼,到底是害怕把地被刨坏了,还是害怕那个笨重奇怪锄头会坏掉。
农田里的活儿说起来难,说起来也不难。和在工厂里当工人一样,农民种田也是个熟练工种的过程。你要是没干过一种农活儿,那你肯定干不明白这个活儿。外人冷不丁的参与进去,完全是给人家找麻烦。
完全使用人力,靠着一膀子力气干农活儿,这种事情王书辉是完全没见过的。所以,很多这种古代的农活儿,王书辉根本就完全不会。从出了村子开始,王书辉一路看过去,基本上就没发现自己可以干的农活儿。直到他看到正在翻地的赵二的时候,王书辉才发现了一个简单的,自己会干的农活儿。
王书辉从村来出来的时候,肩膀上扛了两件工具。一件是个铁锹,一件是个锄头。锄头和铁锹是很多农活儿中都要用到的工具。不过,虽然用锄头翻地也是可以的,但是王书辉知道,用来翻地最好的农具,还是那种三齿耙子更好用一些。当然了,锄头和铁锹也一样可以用来翻地的。
就这样,王书辉放下铁锹拿着锄头,和一个会讲枝江方言的本地同志,一起走进赵二家的地里。和他打了个招呼之后,王书辉就开始挥起锄头在赵二旁边翻起地来。
面对一个陌生人突然跑到你家的地里来刨地这种奇怪的情况,赵二表现的相当平静。他只是看了两个人一眼,就继续干起活儿来。这一干就干了一上午的功夫。差不多到了中午十二点左右的时候,赵二直起腰望了望天,之后就向田边的大树下走去。
王书辉看到赵二的举动心里松了口气。他也直起腰跟着赵二走出了农田。因为不懂得翻地的干活儿技巧,王书辉这一上午的农活,干得是腰酸背痛腿抽筋的。这一上午的功夫,王书辉好几次都想放弃了,不过在拉近村民关系,完成调研的大目标下,他还是咬牙坚持了下来。
和王书辉一起坐在树下,吃了几个王书辉带来的包子,接了一根王书辉的香烟后,不用别人开口,赵二自己就打开了话匣子。
“你们两个后生也是复兴会的吧。我看我们村里工作组的后生们穿的都是你们这样一样的一身儿。听说你们会里的头头,那个叫王师尊的人挺能败家的。好像复兴会下面好几千的人手,都是那个王师尊养活的。人人好几套这样的衣服,也不知道他这么败家,他家里的家财够他败几年的。”
听了有人当面批评嘲讽自己,王书辉表现的有些尴尬,他不自然的笑了笑,没说什么话。倒是王书辉旁边的翻译同志,听到有人骂被他视为父兄的王师尊,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一点笑容也没有了。
“我听邓大光那后生说,你们复兴会里有个扶老帮幼的规矩。去年的时候,管我们村的那帮后生,还帮了村里好几家缺人手的人家干过活儿。”
王书辉听了旁边的同志把赵二的话翻译成普通话之后,对赵二笑了笑,说道,“您还真是见多识广。”
翻译同志不知道是怎么翻译的,反正听了翻译的转译后,赵二先是愣了一下,之后就笑了起来。
“我怎么算得上见识广的。我活到如今,连自己活到多少岁了都不太清楚。还是工作组的后生帮我计算,才知道老头我如今活到四十二岁了。活了这么多年,我除了年轻时当夫子,应了官家的差事,把村子交的皇粮送到南京那一次之外,我也只去过两三次县城。说起来,我就是个最实在的乡农而已。你这后生不要给我灌*汤了。”
王书辉听了翻译同志的翻译之后,点了点头,决定立即对这个老头开展调查工作。
本来,王书辉为了能够快速和村民拉近关系,在下乡之前,还专门准备了一些枝江地区的客套话。可是,在没有办法直接交流,说话也要靠翻译的情况下,这些客套话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虽然王书辉知道,搞调查研究,最好每次座谈的人数最少达到三个人。可是,面对着在现实中语言交流困难的情况下,王书辉决定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调研策略,一次询问一个人就好了。
王书辉拿出出发前自己发给每个调查组成员的调查表格,开始直接询问起赵二相关的调研问题。
“老丈,您贵姓啊。”王书辉问道。
“我叫赵二。”赵二回答。
“你老人家过去是做什么为生的?”
“还能做什么为生,农家人自然是靠种田为生,靠老天保佑过日子呗。”
“你是种自己家的田,还是佃马家的田种呢?”
“呵呵,二十年前,我家里倒是还有点田。可是二十年前家里就败落了,只能靠佃马家的田过活呗。”
“那您过去佃了马家多少田?”
“老汉我是个老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佃的田也不多,只佃了十亩水田。”
“哦,那这十亩水田,都是你一个人种么。”
“你这后生问的好奇怪,不是我一个人种难道还雇人种不成。我自己就是农人,要是有钱雇人种田,我还佃人家的田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