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妙手一见是秋彩,顿时脸色一变,再看昏迷不醒的俞修龙,沉声问道:“这是……被仇家暗算了吗?”
秋彩将无良黑店的事说了出来;刘妙手松了口气,他以为又是大衍派的人干的,幸好不是,否则这俩人不是要给自己也带来灾祸?
“师父,他又不小心摔伤了,我已经给他处理妥当。”阿道此时在旁说了一句。
刘妙手抚了抚须,点点头。
“大夫,多谢你们了。”见阿道不肯收,秋彩便将银两直接递给刘妙手;只见刘妙手笑眯眯接过,待放入袖袋之后,转身说了句,“阿道,送客吧。”
“师父,这么晚了你让他们上哪儿去?”
刘妙手转过身来,说道:“你想留他们在这儿过夜?”
阿道被他一瞪,顿时吓了一跳,低声嘀咕道,“咱这儿不是有一间客房么?”
秋彩心想:此时在外面确实不好寻找住处,况且傻芋头这幅模样,满身是伤,住在医馆比住在外面要稳妥的多。她微微欠身道,“那就打搅了,房钱我会照实付给你。”语气似刘妙手已答应了一般。
“唔……”刘妙手本不想留他们在此,但无奈这位姑娘甚是富贵,钱不赚白不赚,沉思一会儿,心想就住一晚应该问题不大,终于应允下来,对徒弟吩咐道,“阿道,你带他们去客房吧。”
“是,师父。”阿道背着俞修龙,引秋彩往客房走去。客房许久未用,阿道放下俞修龙,立刻收拾了一番,临出门时说:“姑娘,若有什么需要,叫我便是。”
“好的,阿道小师傅。”秋彩莞尔一笑,将耳边秀发撩了撩,露出银亮耳饰,“我叫秋彩,你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阿道走出房来,刚才秋彩的笑颜还在脑中盘桓,甜美动人,久久不散,他似有些心神恍惚,“秋彩,秋彩……好美的名字,人如其名啊……唉,只可惜名花有主。”叹了口气,悻悻而去。
当晚,秋彩在地上打了个床铺躺下,刚有困意,可半夜听见俞修龙口中哼哼有声,似在痛吟,她猛地清醒过来,走到俞修龙床边俯身,见他身子轻抖,疑惑道:“你说什么?”
俞修龙闭着双眼,口中喃道:“痒……痒。”他体质特异,不同于常人,伤口愈合速度较快,生长新肉之时奇痒难忍,可他周身骨骸如同散了架似的,一动便痛,只能极轻微地扭动身子,想借此止痒。
秋彩贴近他嘴唇听了听,终于听清是“好痒”二字,于是便帮他轻轻抓了起来,俞修龙哪里扭动,她便抓哪里。只因痒处多是伤口处,脆弱的很,秋彩抓痒也抓得极是困难,须得全神贯注,既轻又柔方可。
先前俞修龙为了救她多次受伤,此刻她守护俞修龙彻夜不眠,两人情真意切,不言自明。
俞修龙不停扭身,秋彩就这样一直帮他抓痒,虽呵欠连天,但也只能揉着眼睛强忍困意,帮他消除难受之感;俞修龙昏迷许久,此时终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感到浑身剧痛无力,动不能动,好生气闷。这时眼睛向下一瞧,见秋彩在为自己抓痒,不由一愣,只觉她小手在自己身上轻轻抓揉,滑腻温软,传来一阵阵舒爽快感。
不觉他又打了个盹儿,醒来天色已亮,微蓝的光线透窗照了进来,俞修龙发现秋彩伏在自己身上睡着了,手却还在自己身体上轻轻抓掐,丝毫不停。听她浅浅的呼吸声,想是整夜未眠,十分辛苦。俞修龙心里感动至极,一股暖流升腾起来,眼泪瞬间盈满了眼眶。
屋内越来越亮,他这时怎么也睡不着了,秋彩侧头朝着自己,就静静看着她的脸,瞧她的鼻子、嘴唇、眉毛、睫毛,一遍遍的看。
“唔……”睡不多久,秋彩身躯一震,醒了过来,见俞修龙睁眼看着自己,喜笑道,“你醒了?”
俞修龙只默默看着她。
秋彩简易梳洗了一番,又打来水给他擦脸,擦脸时见俞修龙就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立时摸了摸自己脸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有啊……”俞修龙点了点头。
“啊,哪儿?”秋彩刚要转去照镜子,却被俞修龙叫住了。
只见俞修龙盯着她那乌亮的瞳仁,说道,“秋彩,你脸上有……一双顶好看的眼睛。”
秋彩愣了一愣,忽而低头咬唇窃笑,娇柔忸怩,比桃花更艳,“讨厌,没见过比你更花蜜叼嘴的。”
俞修龙立马追加一句,“真的,天底下最好看的眼睛。”在他心里就是这样,毫无半点虚假之意。
“你说,我和古姐姐谁好看?”秋彩问道。
俞修龙不禁一皱眉:我俩之间怎么老是提她?立马说道,“自然是你了。”
“不信。”秋彩心底自认比不过古若妍,如何肯信。
俞修龙见她摇头,接道:“我喜欢你,所以无论别人如何,在我眼里总是你最好。”
秋彩笑了起来,弯腰伏在他胸前,轻声说道,“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嗯,一辈子不分开!”
“那咱们回家去……”
俞修龙却有些忧虑,“可是,你爹怎么办?”
秋彩直起身子,“其实,我爹已经不反对我们了。”
俞修龙顿时狂喜,“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