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雌儿好本事……”
那楚保连连抢攻数番皆未占到什么便宜,头也不回,高叫了一声,“你们还愣着干什么?”
其他几人眼看他落了下风,本已按捺不住,此时听他一唤,立马围攻上来,指掌齐出,瞬时间飒飒阴风,自多个方位一齐袭向秋彩;秋彩陡然四面受敌,情形惊险了许多,只觉对方个个身手不赖,怒啐一声:“以多欺少,真不要脸!”
那几人阴沉着脸不说话,只顾狠攻,招招毒辣,其中一人面庞瘦削,指甲尖利,武功明显高出其他人一截。
虽说秋彩身具“灵狐跃”和“捕风拿云手”两门精妙功夫,无奈“双拳难敌四手”,已渐渐感到吃不消,更何况他们一伙四人共有八手八脚,厉害非常。
“啊!”
她刚避过面前两人的合攻,却一不留神后心中了那尖甲人一掌,阴劲侵入心脉,凝滞血气,好不难受。
秋彩见敌他们不过,不想硬拼,眼珠一转,猛地向面前一人挥掌拍去;那人见掌风甚是凌厉,自然而然地后退两步,让出一道空隙来。
这空隙左右不过两尺,但对于秋彩来说已经足够了。
“后会有期了!”她身子半蹲,双腿瞬间贯足劲力,使出那“灵狐三窜”来,咻咻咻三声,如足下生风,须臾间她整个人已跃至数丈开外。
“臭丫头想跑,哼!”楚保飞身追去。
后面几人也迈步追赶,势如鹰隼,平日里他们在东厂给人掌嘴打习惯了,这次被秋彩得罪,誓要拿住这不知好歹的丫头狠狠掌嘴,以泄心头之气。
“糟糕……”
这几人的内力很是古怪,秋彩身为女子,对阴寒之力难以抵御,急行一阵后,只觉身子虚脱,气血运行更为不畅,脚下如同锁了一条铁链,步子迈得甚为艰难,眼瞧着速度一点点慢了下来。
“前面这是哪儿?”秋彩刚来云南不久,对此间地形不熟,慌然间竟穿进一片密林,不明方向。此时不知从何处飘来阵阵花香,幽幽袅袅,沁人心脾。
她闻到这香气时微微一愣,这一分神,立时遭后面几人拉近距离,耳听嚓嚓嚓密集的脚步声,仿佛仅有尺余之隔。
“哼,看你这下往哪儿跑!”
尖甲人在这伙太监中武功最高,追得最快,此时见秋彩身子摇晃、步履蹒跚,显然是内伤已经发作。他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双足一蹬高高跃起,凌空猛地一掌劈向秋彩后颈。
就在这万分危急之时,花香倏然浓烈,斜里飞来一只长袖,快如飞鞭,只听“啪”一声脆响,正打在那尖甲人伸出的手指上。
但听尖甲人低喝一声,身子向后退了两步,只觉五指生痛,颤抖个不停。冷不防有人出来横叉一杠子,拦住自己去路,他不禁怒喝一声:“谁?!”
来人却不答话,轻盈落地,挡在了秋彩与他之间。
“姑娘何必管这闲事?” 尖甲人脚下不丁不八,冷声问道。
那女子淡淡一笑,脸上显出两个浅浅的梨窝来:“闲事未必,我只瞧这么多人猛追一个姑娘家,想来……总不是什么好事。”
楚保亦飞身赶到,听了这话不禁冷笑:“咱们东厂的人做事,何曾轮得到别人来说三道四。”他暗运内力,反手又是一掌拍去,嗖嗖风动,哪知还未及身,忽听一声锐响,好似有一根针朝自己刺来,冒着森森白气,离自己眉心越来越近。
尖甲人大惊失色,急忙从后面将他扯了一把;楚保堪堪避过那无形的针,心有余悸。
此时林间一阵寒风扫过,枯枝败叶贴地滑动,沙沙作响,只见两女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与四个太监对峙,气氛出奇的怪异。
“呼……”秋彩捂着心口站在那女子身后,觉得这背影和声音颇为熟悉,心里不断回忆;那女子面对对面四人,气定神闲,好似全然没把这伙人放在眼里。
尖甲人见识了方才那道气针,仿佛看到极为可怕的事物,虽是天气微凉,太阳穴处却已冒出了冷汗。
后面几人还欲再上,却被尖甲人伸手拦住,只见他低声喝道,“别冲动,走!”
楚保如何咽得下这口气,瞪着秋彩她们二人不放;张根一手拉着他胳膊往后扯,附耳说:“这位姑娘不好惹她是……”
“哼!”楚保拂袖转身;其他人也跟着离去
眼见这伙人终于走了,秋彩可算松了口气,忽觉心肺间一阵发寒,筋软无力,腿脚没有站稳,眼看便要摔倒。
一道香风扑入秋彩口鼻间,她感到自己身体被那女子轻轻扶住,“谢谢……啊,是你?!”秋彩抬头一看她的脸,不由惊呆了,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