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藤清正得知此事,心中疑惑,“那老东西又搞什么鬼?”
浅野幸长亲自去检查一番,回来向加藤清正说道,“难怪他们眼睛痛,原来这烟里掺了毒粉。”
加藤清正问他,“那怎么办?”
“不要紧,这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毒药,咱们命人配制药水,涂在眼睛周围,还可以洒在布上叫士兵们遮住口鼻。”浅野幸长双眼缓转,仔想了想答道,“据我估计,他们也是提前做了这样的准备,所以才敢用这一招。”
加藤清正点点头,接着又问道:“需要些什么药材,很难弄吗?”
“都是普通药物,这里遍地可采到。”浅野幸长早已经做过调查。
加藤清正听他如此说,咧嘴笑了。这正是浅野幸长的专精,他家里本是做药材生意,自小精通炼药之学,配点药水简直是轻而易举。
其后双方在同一地点会战数次,联军的毒烟之计果然失去了效果,屡屡败逃,每次只留下一地狼藉。加藤清正得知此事,心里大为畅快,不禁对浅野幸长赞道,“我身边有了你,胜过数千精兵。”
“是他们犯傻罢了。”浅野幸长轻轻一笑,看来这来自天朝上邦的明军也不过如此。
令倭军伏兵奇怪的是,明明已被伏击数回,吃了不少的亏,可联军好像一根筋似的,只知道往这个方向突进,坚持不懈地要拿下这片山头。
加藤清正见状,又调了不少伏兵到西南关口,加大此处伏击力度。
只是联军虽然数次遇伏,但皆是一打则退,伤亡较小,每次不到十人;倭军见联军以蛇形之势下山,行动诡秘,也不敢追得太远。
“你说成元齐是不是老糊涂了,明知咱们在这连儿设兵埋伏,怎么还老往这走?”时间一久,加藤清正也不免起了疑心,所谓“吃一堑,长一智”,他被成元齐坑骗数次,吃了那么多亏,深知这老家伙阴险狡诈,实在不相信他会犯这么低劣的错误。
“有可能是一计,他们一打便退,根本不像是要攻山的架势,反倒像是在游击骚扰。”浅野幸长当然也有察觉,此时说出了自己的见解:“依我看,他这是在声东击西,想让我们把注意力都放到这边山头上来,然后悄悄派人从其他方向攻入。”
加藤清正想了一想,觉得极有可能,一拍大腿,站起身道,“好个狡猾的老狐狸,我就说他是一肚子坏水!”
浅野幸长说道,“既然如此,咱们也不动声色地加大在其他几面的设伏力度,严密监视敌军的动向……只要咱们以逸待劳,守住关口,那么就算成元齐再有多少心机,也是于事无补,哪怕联军插了翅膀想从天上飞过去,咱们的枪炮也能给他一个个轰下来!”
两人皆是志得意满,禁不住大笑起来。
熟料联军像是听到了他们的计划似的,几日后联军突然在夜间加大了进攻力度,不再一打便逃了;倭军本在此方向设兵大大减少,竟有些措手不及。
双方激战一番,仍是联军伤亡较多,再次败退。
此次大战过后,联军又开始骚扰试探策略,时不时便来一次夜间猛攻;而倭军亦随之相应增减兵员,有条不紊,牢牢控制住形势。
“成大人,这次呈往兵部的军报怎么写呢?”麻贵见伤亡人数与日俱增,而破敌进度却没怎么动,心里很是忧心。
成元齐闭眼缓缓说道,“还能怎么写……照实写吧。”
麻贵迟迟不落笔,却听见成元齐说,“将军戎马半生,什么阵仗没见识过,怎么区区几个数字反倒怕了呢?”
麻贵心里一震,见成元齐睁开了眼睛,那双疲惫的双眼里仍有一种叫人不敢直视的力量。
“邢大人不在,由我代理抗倭总指挥,若朝廷有何怪罪之意,全由我担着,怪不到你头上来。”成元齐说完这句话,便坐在椅子上闭目安神,他已是几天未曾合眼了。
麻贵不禁心里一震:是啊,自己好歹也打了半辈子的仗,刀阵枪林哪儿没滚过一遭,怎么写个军报反而打怵呢?
他对成元齐恢宏的气度赞叹不已,再也不犹豫了,立马将军报写好命人呈往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