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摇头,感到这实在太过胆大妄为,否决了这个想法,在心底叹道:“真一走岂不成了逃犯?唉,就算走的容易,可当了逃犯就一辈子是逃犯,再也没有回头之路了,难道要我俞修龙逃亡一辈子么?”
他想起昨天那一幕,心里五味陈杂,那个老头儿好几十岁了还在被人追捕,就算武功再高又怎样,这可不是自己想过的生活。
三人一路往前走,眼前是一片杂草丛,不知怎地给人一种异样之感。
“老赵老赵,快来看!”一个差人走在前面,这时像是发现了似的,转回头来,满脸惊慌,连连挥手唤另一个道。
“哎,老李,怎么回事?”另一名叫老李的官差拉着俞修龙快走几步,上来看。
俞修龙亦感到好奇,待和两名官差行至一处,立时惊诧。只见地上散落着许多碎石木屑、狼藉一片,还有几片快干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好像有人在这里激烈打斗过似的。
“这……”他瞧了瞧官差,两人亦是一脸愕然。
“咦,这个东西?”俞修龙转回头继续查看,他将目光集中在一颗微蓝的珠子上,这一看不打紧,他心内不由得惊呼一声,“那、那是……海津石!”
这海津石珠混在满地碎石中,并不十分起眼。只不过它曾与俞修龙日夜相伴,还曾救过他的性命,俞修龙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它。他本想捡起来揣在身上,无奈身上锁枷很是不方便,而且若是两位官差看见,难免起疑。
他眼睛轮转一圈,心生一计,悄悄用脚将珠子踢向一旁的草丛里,而后弯腰叫道:“哎哟哎哟,差人大哥……想是我昨晚受了凉,肚子好痛……”俞修龙一边说一边向草丛努嘴。
北方天冷,差人亦被冻得不轻,此时见他这样子并不起疑,见他这样子怕他拉在裤子里,那可不妙了,便拿钥匙来给他解枷。
“谢谢差人大哥,谢谢差人大哥!”
俞修龙装作腹内已翻江倒海的样子,口中不断嘶气呼气,哎哎哟哟,好似真的已经要“银瓶乍破,水浆飞迸”了。
待那枷锁一卸,俞修龙登时飞一般跑向草丛,比那羚羊还快。待他一蹲下身来便伸手去摸,全是碎石沙砾,磨得手疼。不料珠子还没摸到,却摸到一个人的鞋。
俞修龙心底一震,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他探头一看,只见草丛深处躺了好几个人,看样子已然死去多时了。他看着地上这些歪歪扭扭的尸体,心里越发惊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观察一番,思忖道:“瞧这些人身上多处骨折,关节断裂……好像是被人用擒拿功夫给杀的,难道是捕风拿云手?!”
俞修龙双眼逐渐瞪大,精光闪烁,“海津石珠”加上“捕风拿云手”,一个名字显然已经呼之欲出。
“诶,你好了没有?!”
“就是,拉这么久?”
这时,传来了官差的唤声,俞修龙急忙回神,赶快找到了海津石珠,一把塞进怀里,“哗啦”剥开草站了起来。
“来了,来了……”他换做一脸满足的神情,拍拍自己肚子咧嘴道:“真他娘的舒服!”
只听“咔嚓”一声又上了枷,手上、脖子上立时酸痛起来,俞修龙不由低眉叹气,同两人继续行路。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三人穿进一片密林,萧风吹过,林里窸窸沙沙的响,里外透出一股诡异气氛来。不止俞修龙有感觉,连两位官差也察觉到了。三人脚步放缓,小心向四周探看。
林子里虽说还并无异样,可是俞修龙却老觉得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在吹气,扒开自己的发直吹头皮,冷飕飕的;两位差人亦有同感,微微躬身,手里紧紧把着腰刀,亦步亦趋,双眼不停扫视周围。
俞修龙听到耳边传来“嘶嘶”轻响,忽觉不好,转头只见一条黑白相间的长蛇正盘在一旁的树上,三角脑袋向前探出,分明是蓄势待发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