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些‘灿若珠啊尽作龙’什么的吧?”看来确实有效用,经成秀珠那么一说,他竟然记住了这句,颇不容易。
“差不多吧……他的弟子在遗物中寻了个遍,但未发现有任何武学典籍,不禁对禅师心生埋怨。因而对这本书也全不在意,甚至有时还拿来垫支桌椅。可就在数月后的某一天,几个小沙弥胡乱玩耍时,将这本书抛来抛去。忽然有一张小纸片从中掉落出来,新任主持捡起一看,顿时面色惊变!”
这轻盈的一张小纸片,却震撼了整个江湖武林。
只因上面写了这样一段话:“移山填海,呼风啸雷,天地诸般奥妙已尽在吾掌中耳;凭此玄通化御六气,笑傲十方,世间再无匹敌者。不信?
“特书真言于此,供诸君细细参详。”
有人照着念来:“大盈若冲,满而如空……”
“当时大家都呆住了,后来才知道这句话点明了新一代武学至高境界!”
“至高境界?!”
俞修龙感到不可理解,“干什么‘蝇’啊‘虫’的打这些哑谜,直接说不好吗?”
“当时有人也像你这么问了,可惜没人知道……空空禅师明知此页总有一天会被有缘人发现,可他还是要弄此玄机,不免叫人费解。这小纸片引得众派疯抢,一时间明争暗斗、血雨腥风,天下各大宗师、高人皆对此句进行研讨参悟。”
“研出什么来没啊?”
于中流重重点头,“当然,历经数十年,集结群智,华夏武林终于破晓见光,构建了全新的武学体统。”
俞修龙万没想到武学发展还有如此曲折的故事,听得瞠目结舌,久未回神。
“可以说空空禅师是新一代武学的开山鼻祖,只因这短小的八字真言,为后世武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影响至大。时历三百年,令华夏武学再度兴盛,甚至比以前还要厉害,许多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也能做了。”
于中流补充道:“这话是师父说的,他还说空空禅师是个真正的大智者,身为禅门中人却能不畏人言,推崇武道……师父常教导我们说,一味地重文抑武并不意味着和平。因为你弱别人就强了,保不准别人就要来欺凌你,到那时候再有理也是说不清的,只有被劫掠的份儿;相反知武懂武、善用武术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唔……你师父说的没错。”
俞修龙亦感到赞同,他出身行伍,随军多年,自然明白武力对于保家卫国的重要意义,“如果我们也像朝鲜那样弱小,恐怕不止一个日本要打我们主意了。就连国内宁夏、辽东这些地方,若不是李将军带兵镇守,怕是早就乱翻了天。”
“李如松将军?”于中流对此人显赫战绩已有耳闻,素感钦佩:“是啊是啊,别的不说,东北那个努尔哈赤的部族已越来越强盛,我看还得李将军出马,不然等老虎养壮了就不好收拾了。”
“李将军打完日本就回辽东,已经够辛苦了……”他忽然想起珠珠说她的二哥成银笙也在辽东。对这个与自己相似的人,他不禁想见上一见,瞧瞧是眉眼像还是鼻子像,抑或是手脚架子骨像?
路在嘴上嫌短,不知不觉,两人已穿出那条小道,不料柳暗花明,居然离城门不远了。“这是我摸索出来的一条近道。”于中流说道。
俞修龙见到那高大的城门,心中不由一喜,可不一会儿又沉了下来,出了这门就能找到她吗?
外面的天地,比这儿要宽阔的多了。
“恩公,恩公!”
俞修龙猝然回神,说道:“有劳了老兄,你回去吧……可得小心那些人,他们很厉害。”
“是祸躲不过,藏得再好架不住狗鼻子灵。”于中流揉揉眼睛,“该怎样就怎样吧,反正就那么回事儿……”
俞修龙看着他满不在乎的样子,想起柳万和周焜二人的遭遇,暗叹了一声,“保重!”
“其实若不是恩公急着赶路,我可以领你去平潭岛看看,那可是全福建有名的海滩,外省人一辈子也很难见到。”
“哈哈,你的好意我领了,咱们后会有期!”俞修龙冲他一抱拳。
于中流亦抱拳道,“祝恩公一路顺风!”他那肮脏的袖口上本来停了一只苍蝇,随着他的动作飞起来,施施然盘桓一圈,继而又落在他头顶,悠哉悠哉的搓腿,似享尽欢愉。
俞修龙转身大步离去,阳光明媚,给他的衣服上镀了一层淡金色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