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果子吃咯……”
街边不少人捡了果子并不归还,而是笼入袖中,据为己有;可俞修龙却是想也不想,飞快将自己脚边的果子捡了起来,一股脑儿塞还到她手上。
“谢谢你,好孩子……”老婆婆见他帮自己捡果子,欣慰一笑,露出仅有的两颗牙来。
俞修龙可没有心思听她答谢,一想到追兵在后,心急火燎,他“噌”地一下便往外冲去,好似离弦之箭。
“哎哟!”
只听“扑通”一声,俞修龙忽然朝后弹去,结结实实跌了个跟头。
方才他起身太急没来得及看路,更没注意后面走上来一个姑娘家。当闻到她身上那股温香气息时,俞修龙立觉不妙,想要止住身子,已经迟了。
那姑娘反应却极快,右臂一格,抵在俞修龙腰上,同时左手按在了他的肩头,双臂一齐用力。
“哎哎……”俞修龙遭她这一推猛地向后倒去,脚步蹒跚错乱,手不自觉地两挥。只听“啪嗒”一声,将她手里的东西拍落,竟然黏在了地上。
俞修龙抬眼一看,只见一袭杏红衣裙微微飘摆,实在巧不过了,居然又是先前那位姑娘。他一见那两只圆瞪的杏眼,心里便又虚了。
糖葫芦被俞修龙弄脏了之后,她便又在街头“糖人王”那里买了根精致的糖人,继续闲逛。这时她心里刚刚舒怀了些,谁曾想糖人还没拿热乎,便又被这个冒失小子给弄掉在地上。
“你这‘害宁头’,故意的是吧?!”她双手叉腰,鼻孔微张,怒瞪着俞修龙,心头可说是十分恼火:这家伙怎么如此讨厌,撞了自己一次不说竟……还撞第二次!
“不不,姑娘,我不是有意的……”俞修龙急忙摆手,大叫冤屈。刚才自己撞她身上,竟然被她推倒在地,心里更是惊诧。
“贼小子往哪儿跑!”
这时忠德帮众也赶到了,一左一右,扑上来两个汉子拿他。俞修龙虽说又累又饿,气力亏虚。但此时情急之下,他索性双腿就地一蹬,猝然使出“灵狐戏虎”的招式来,竟从一人腿下溜底钻过,避过双人合击。
“咦,这小伙子身法不赖。”
一旁茶楼的露天楼台上,两个人正在品茶。此时听见楼下呼喝吵闹之声,其中一位浓眉男子探头瞧了一瞧,正好看见俞修龙使灵狐身法的样子,见他如此巧妙地躲开敌人捉拿,不禁心中赞叹。
“灵是灵巧,不过跟路大人的‘追星步’一比,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对面这人面白无须,声音又尖又细,举止甚是阴柔,竟似个太监。
“李公公又拿我取笑了……我那三脚猫的功夫怎么拿得上台面呢?”浓眉男子摆手自谦道。
“哈哈,如果路大人的功夫也是三脚猫的话,那这世上可没几个好猫咯!”
路大人笑了一声,继续观察着楼下的局势。见俞修龙脚踏灵狐步,以“捕风拿云手”和众人周旋,不落下风,说道,“这小子竟是钱昭的徒弟……不过步伐怎么学得是其他路子?”
“哦?”李公公也微微侧身,瞧了一阵,摇头道:“这些花招把式,也就洗衣捏面还不赖,亏他钱昭厚着个老脸教人。”
说话之间,见俞修龙被人踢了一脚,摇摇晃晃直欲扑地,继而又挨了一拳。他脸上露出不屑之色,“野路子终是野路子,怎么比得上正统出身。”他显然并不知道,这是由于俞修龙饥累交加之故。
朝廷之人,对江湖武者带着一种难以消除的偏见。即使他们武功再高,在官员眼中也只是卖弄拳脚的乡巴佬。
李权扬心想:那个成元齐号称“齐天先生”,武林至尊,结果怎么样?进朝内也只是个小小的兵部主事,跟自己一比简直就是个芝麻大的小官儿。
笃笃笃。
这时,楼台上快步走进来一人,对两人低首说道,“李公公、路大人,有逆教余孽的动静了。”
两人目光一对视,齐齐放下了茶碗。
“路大人,这次由你亲自出马,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路萧自当竭尽全力,肃清余孽。”
“我放心得很,路大人年轻有为,一定不会让人失望。”李公公一笑,红唇妖至极点。
“哼,这讨厌鬼居然是石伯伯的徒弟?”少女这一声哼得娇俏,她心恼俞修龙,本想看他被人教训一番顺顺气。谁知众人竟如此不济,这么几大壮汉也摆不平他一个毛头小子。
俞修龙与众人打斗,篮子、簸箕四处滚动,菜叶满地都是。只见他脸上已肿了一块,嘴角也挂着血迹。忠德帮几个人也并不轻松,各自身上都挂了彩。周围其他人纷纷避让,生怕惹祸上身;唯独杏衣少女立在原地观战,不避分毫。
“去你的吧!”
只见俞修龙反绞住敌人的手腕,大喝一声,双臂运劲向后推去;那人吃痛惨呼,双脚错步,肥硕的身子向后急退,眼看便要撞上那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