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我跟你说啊,秋彩妹子现在可是不简单,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把我教的功夫学得像模像样了,啧啧……巾帼不让须眉呀!”古胜川对秋彩如此赞许,却也有些得意,更像是在夸耀自己教得好似的。
俞修龙听了心里暗暗骄傲,“看来每日陪秋彩练习,果然大有成效,不但自己得了厉害功夫,而且秋彩也学得扎实了许多,今后大有裨益。”
“大哥,你也老大不小了,现在家业兴盛,何苦每日这样操心劳碌,是不是也该娶妻生子,享受享受齐人之乐?”俞修龙突然想到古胜川好像孑然一人,便话锋一转,提到这个话题。
他本是善意无心之言,不曾想却令古胜川脸色丕变,似忆起什么往事来。
俞修龙见古胜川怔了许久,便小声喊道:“古兄,古兄。”
古胜川猝然惊醒,脸上尴尬一阵,反问道:“别说我了,不提也罢,你呢?”
这话却又让俞修龙沉默了,他想起自己浴血杀敌,用性命博来的官印文书却遭盗窃一事,心绪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古胜川见他的神态,知有隐情,便等他开口说话。
良久,俞修龙才缓缓说道:“我心里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只可惜她是富家千金,而我只是一个穷小子……虽然日日与她相见,却不知道今后会如何。” 说完便叹了口气。
岂料古胜川一听,竟是大喜过望。
原来,他以为俞修龙所说的心上人,是暗指自己的妹妹古若妍。这些天来,他也已看出了妹妹的变化,所以一时欢喜之下竟疏漏了秋彩的存在。
他连连摆手,宽慰俞修龙道:“兄弟,休要妄自菲薄,凭你这这表人才,又是抗倭英杰,配哪位姑娘会不如呢?大哥我有一言,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又何必在意那些浮华事物?你只管大胆追求,我相信定会成功!”
“真的?有古大哥这番勉励,我便自信多了。”
俞修龙心里鼓起了些勇气,心忖道:官印失窃既然已成事实,若是实在找不到……那便只能顺其自然。“现在我和秋彩两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我们两情相悦,家境的差距也并非不可逾越吧?”
古胜川见他的样子,心中暗喜,“之前我一直还怕若妍心气高,难以找到如意郎君……真是没想到啊,现在有这么一位大家都满意的人送上门来了,我得马上跟父亲谈一谈这事儿,问问他的意见。”
对古若妍的婚事,两老一直放心不下,古胜川也时常被叫去问话,他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若是娶了若妍,与自己亲上加亲,可不是大美事一件?爹娘对他这么喜欢,我看这件事十拿九稳……只是这终身大事,也不要操之过急,稳妥一些更好。”
古胜川拍他肩膀,笑的很开心;俞修龙受他感染,也笑了起来。
两人各怀心事,却又隐忍不说,以为对方全然都懂,其实相去甚远。
夜渐渐深了,几颗星挂在天上,遥相辉映,点亮人们的梦景。
俞修龙梦见自己终于和秋彩如愿成婚,看见心爱的她身着凤冠霞帔,美丽至极,不禁高兴地直蹦。
忽然,他听见一阵哭声,转头望去,竟是妈妈曾淑瑶。
“妈妈,今儿大喜的日子,你怎么哭了?”
“小龙啊……妈这是看着你成婚,心里头高兴呐!”
“以后咱们一家人就要和和美美的过日子,再也不离开您了!”
“那就好,真好!”
俞修龙做了如此美梦,手舞足蹈,竟已掀起棉被,整个人反倒压在被子上面,那颗石一样的珠子滚落在他脑袋边。
只听他口里念道,“妈妈,秋彩,我、我好幸福,我感觉好像在做梦,在做梦……”
这边厢的秋彩却做了个怪梦,她看见俞修龙正朝自己走来,突然穿过了自己的身体,她心里大惊,回头一看,只见他和一个女子拥在一起,看不清是谁。
只见他俩游园赏景,看花戏蝶,真是郎情妾意,羡煞旁人。
“傻芋头……小龙哥哥,小龙哥哥!”
无论她如何焦急地呼唤,却仿佛传不出任何声音似的,那两人丝毫没有回应,依旧双栖双宿,爱意绵绵。
“呜呜……傻芋头你不要我了么。”
秋彩坐地哭泣,悲伤得不能自已。
“唉!”
古若妍叹了口气,她在床上躺了许久,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只因心里满是那个英朗挺拔的身影,一想到他,便心跳加快,陡生欢喜;可是当她想到秋彩时,又觉得很是遗憾与愧疚。
“唉,明明是他们更般配吧……”她心烦意乱的,索性起床穿衣,想写写字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长夜漫漫,不知不觉都化作笔尖下的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