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若妍抿嘴一笑,去拉她的小手,“当然了,秋彩妹妹更要小心。”
两人随古若妍一路游览,参观着古府的各处亭台楼榭、雅致庭院,这些建筑设计华美、独具匠心,处处点缀着繁花名木,耳边更时不时传来鹤鸣鹿啼之声,静中寓动,妙趣横生。
园内走廊依着假山向四处延伸,曲如长龙,俞修龙和秋彩一边观赏,一边感叹古家之富奢;三人行至一处幽苑,俞修龙看见围栏中一只孔雀正在开屏,不由惊呼出声,大赞神。走了一段,又见小湖碧波荡漾,鱼儿不时跃起,溅点晶莹。
“哇,这儿好美啊!”
秋彩兴奋无比,像个未长大的孩子似的,一会儿在这里逗逗花孔雀,一会儿跑到那里喂喂金鱼,笑得十分灿烂。
古若妍虽然住在这里,但平日里走动并不多,很久没有接触过如秋彩这般活跃之人,不由得被她这喜悦气氛所感染,一同玩闹了起来。
两女仙容玉姿,相互衬托;再配上这院景,当真是妙不可言。
俞修龙在一旁看得呆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三人随意漫步,途中俞修龙向古若妍问起她那位脾气古怪的三弟。
只听古若妍叹了口气,说道:“俞公子你有所不知,三弟是我家孟姨娘的儿子……早年爹爹遭倭商欺骗,气得大病卧床,全亏了孟咦娘每日端茶喂药,她照料爹爹,可说是无微不至,历经数月爹爹才康复过来,可谁曾想爹爹身体好了,她却累倒了……不久孟姨娘病逝,爹爹对此极为痛惋,久久不能自拔,只因孟姨娘名讳中有一‘楠’字,所以他便给三弟取名‘念楠’,以示缅怀……三弟虽为庶出,爹爹却对他很是溺爱。”
她语气微转,说道:“大哥作为嫡出长子,却在这点上与三弟大不相同,爹爹对大哥的管教可就严苛多了……”
秋彩在一旁瞧着,看见古若妍同俞修龙说话的神情和语气,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再看她的脸,也不那么喜欢了,不觉间秋彩的眼神已变了几次。
而古若妍和俞修龙正说着话,眼里并无他物,浑然不知。情窦初开的少女,仿佛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一旦落在宽大的荷叶面上,便只能来回荡着,再也逃不出去了。
俞修龙发觉一道火辣辣的目光从自己身旁直射古若妍,不用想也知道是秋彩那丫头。
他感到后背隐隐发毛,手足无措,眼瞧着秋彩不满的情绪愈发高涨,俞修龙额头渐渐冒汗,想脱身开去,却又怕古若妍难堪,因此只得硬着头皮听她说话。
就在这时,忽见古胜川低头走了过来。
“救星来也!”
俞修龙不禁在心底欢呼了一声,仿佛看到了黑幕中的曙光;而古胜川一见到他,本来揪着的眉毛也稍微舒展了些。
“古大哥!”
古若妍停止说话,转头望着哥哥;秋彩也将注意力转到了一旁:俞修龙当即走出去,向他问道:“古大哥,究竟发生了何事,让你如此烦心?”
古胜川看了看远处的古若妍和秋彩二人,沉默了一会儿,开始说道,“实不相瞒,我们古家涉及生意面极广,最近与晋商贸易甚是频繁,取得了丰厚效益。但是山西边境有一个要塞,名为杀胡口(即杀虎口),想必你也是知道的,此处地势险峻,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有一藏头河谷之地,自古便是南北互通要道……”
“这个我知道。”俞修龙点头接口道,“两年前,我曾随军剿过此地的匪徒,这地方偏的出奇,所以悍匪容易聚集在这里。他们杀人抢劫,无恶不作,而且就连当地百姓也是入为民,出为寇,与土匪全无二异。因此听他们说是什么‘进了杀胡口,人间路难走’,经过此处的商队必是凶多吉少,这么险恶的地带,古兄为何还要去冒这个险呢?”
古胜川尴尬苦笑,说道:“兄弟有所不知,所谓商人,往往是富贵险中求,只要有哪怕一倍的利润,便有人甘愿冒着被打被杀的风险去做。因为风险越高,利润越高,要赚大钱,只有去犯别人不敢之险……不瞒你说,我们古家的第一笔生意就是这样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