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保和张根同时出手,一左一右攻向俞修龙。双方尚隔着数步远,劲力刚一相交,只听两声“哎哟”,楚保和张根已飞出丈余开外。
“哈哈,看见没,我龙哥哥厉害着呐!”小蝶见状欢笑道。
抓着古若妍和小蝶的人见状,吓得双手一抖,正在此时,忽觉头顶有热浪袭来,猝然大惊。正要后退时,一股巨力须臾已传至胸前,呼吸受迫,又是“哎哟”一声,整个人跌了一大个跟头。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又一声“哎哟”,飞出去另外一个人。再看时,俞修龙左手扶着古若妍,右手牵着小蝶,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你们怎么样?”俞修龙看着她俩,语气瞬间温柔了下来,“没事吧?”
“我没事。”小蝶按摩着隐隐作痛的手腕,瞪了刚才抓自己的人一眼,“就是膀子痛。”
“我也没事……”古若妍还未说完,胸口忽觉一阵恶心,身子摇晃起来;俞修龙伸臂撑在她腰上,另一手按住她的背心。
顷刻之间,古若妍感到一阵温煦之气涌遍全身,将不适感驱散的干干净净。直起身来,缓缓吐气,发觉身体已回复正常,暗叹好厉害的真气,不知他经历了什么。“阿龙,谢谢你。”自打被俞修龙体内的刚阳真气反伤之后,古若妍一直都处于非常虚弱的状态,若不是那位梅郡主的灵药,只怕性命难保。
俞修龙笑道:“你我之间,何必言谢?”
古若妍脸儿微红,将头略低了低。
你我之间是什么呢,婚约吗?
“若妍,他们怎么诬你是反贼?”
“他们逼农民贱卖田地,我气不过便教训了他们。”
不等古若妍说完,楚保便叫了起来,“妮子好大的口气,你教训我们……”遭俞修龙瞪了一眼,立时闭嘴,他也知道不吃眼前亏。转而盯着路萧,眼神分明是求助。
“小子,知道‘死’字怎么写吗?”路萧知道自己不能沉默下去了,大庭广众之下,胆敢视厂卫于无物,当我锦衣卫指挥使是吃干饭的么?说时迟那时快,他双手一合,推向俞修龙。
俞修龙身子挡在两女前面,见对方来势虽猛却也毫不退让,足下一发力,浑身震动,一股雄浑的气劲激发出来。
路萧仿佛拍在海浪之上,被强大的劲力反弹回来,心里暗惊。好在他实战技艺已经炉火纯青,借势回身,数枚星镖破空射出。
“阿龙小心!”
路萧这一次攻击蕴含了掌和暗器两大招式,非同小可;古若妍飞出长袖,“啪”一下击落两枚星镖,一扭头却见另两枚星镖拐了弯,在空中各自划出一个半圆,倏然合拢击向俞修龙的后背。
“啊!”古若妍反应不及,眼看那两枚星镖就要击中俞修龙后腰。
路萧正要得意,忽见俞修龙双手以极其诡异的姿势钳住一左一右两枚星镖,就好像脑后长了眼一样。只瞧他举起两条胳膊在眼前交错,似乎在把星镖亮给自己看,“这东西还挺别致,不过我不喜欢,还给你吧!”
见他飞镖而来,路萧一惊,急抽身躲闪,不料两枚星镖如影随形,无声而至,来的太快避之不及。仓促间他也伸手去抓,可那两枚星镖却不认得主人,虽被他双指夹了一下,力道减弱,却仍从指缝间窜出,直击面门。
他将头一偏,躲过一枚,却听“呲”一声,另一边脸被星镖划过,渗出细线般的血来,堂堂锦衣卫指挥副使的脸上多了道血痕。
俞修龙身影一花,进至路萧面前尺余,所过之处厂卫惨叫着倒成一片,“还打吗,路萧?”
刚才那手分明是“偷天换日手”!
虽只擦破一点皮,但自己已败的干干净净,路萧捂着受伤的左脸,脑中闪过那日被尤小燕教训的场景,心里砰砰直跳:这小子何时拜了死燕子为师了?这手法比那老鬼还要霸道。
再说此人内力极强,绝非自己可敌,只能威压智取了,“小子,你敢伤害朝廷命官,与朝廷为敌?”路萧硬着头皮问道。
“朝廷,呵,朝廷……”俞修龙笑了一声,忽地身子一颤,朝廷命官,我也曾是朝廷命官,我是御准的湖广守备!
如果、如果那天晚上的官印文书没被偷,恐怕我已经和秋彩成亲了吧!
想起秋彩,那天的山崖、风声、白云,还有粉色衣裙和黑色巨口般的深渊……仿佛都化作了一根根钢针,直往他心里扎去,鲜血四溅。俞修龙面目扭曲,紧闭上了双眼,一双拳头握得紧紧的。
古若妍见他异样,走上前,“阿龙,你怎么了?”
他摇摇头,长舒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也实在不想说话。没有言语能够形容此时心内的绞痛感和脱力感,也没有什么话语能够安慰现在的自己。
“古姐姐,龙哥哥怎么……”小蝶凑了上来,见刚才意气风发的俞修龙怎么忽然变得不对劲了,竟浑身都在微微发颤,禁不住好奇道。
“嘘!”古若妍轻轻制止了她,在小蝶耳边道:“让他静一静。”这些天来,俞修龙肯定遭受了很多不为人知的苦楚无处疏解。
古若妍默默地陪他站着,身旁站着小蝶;梅雨情和昆仑看着这三人,亦是不语。
连同路萧和楚保等人在内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想问但谁都不敢问,一时间场内落针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