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绮梦:“咳咳咳!!”
花春想莫名耳朵一热,忙不迭低下头去吃碗里的东西,身后突然咣啷一声响,然后就是硬物滚落的声音——如意竟然掰开了手里的小木盒子。
装在里面的东西就这样掉了出来,骨碌碌滚到不远处,如意看看那东西,又看看手里被打开的盒子,果断扔下盒子爬起来去捡她认为是更好玩的翡翠西洋烟袋。
方绮梦简直感觉自己佛了,戳戳容苏明道:“如意,如意她把那烟袋咣当扔了一下,然后又拿在手里啃。”
容苏明点头道:“我看见了啊。”
方绮梦又道:“那是两年前你从朝歌万宝拍行拍回来的那个,那个都铎国皇室的还是御用的翡翠水晶烟袋?”
容苏明不解地看一眼方绮梦,又点了下头:“是啊。”
方绮梦重重点了下头,满脸都是“有钱人原来都是这么玩的啊!”的恍然大悟,抄起筷子搛来个鲍鱼恨恨地塞进自己嘴里,瞪着容苏明恨恨地嚼起来。
心里一片狼藉,那玩意易碎呐,那玩意昂贵呐,那玩意……方总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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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卯的事情,终究被温离楼压得密不透风。或许是新年伊始,所有人都沉浸在旧去新来的喜悦中,没人注意到何时何地有个孩子不明不白地匆匆结束了自己仅仅十几年的人生。
甚至就连容家也一样,陈卯的自缢对容家来说似乎没产生丝毫影响。
不过话语另表时,则是去年的容家较前年而言大为不同,而今年的容家较去年而言又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因为容苏明家有了个小金豆容镜。
从年初二到年初七,容家亲戚多,无论走到哪里如意都是最受关注的那个,这让容苏明去许太太家以及容党、容棠家走亲戚时,气氛都没有太过尴尬。
即便容党看见容苏明时都恨不得直接一脚把她踹出去,但当看见如意的时候,容党竟和寻常人家的长辈一样,乐呵呵地拿着糖豆逗如意叫二爷爷。
是啊,大人们之间要如何,总不影响容党作为祖父辈的长辈去待见孙辈的如意。
歆阳过了破五就开市,开市后的市场和年前市场的总体趋势大体相近,并无什么出乎意料的大事情发生,这与歆阳商会的治理打点不无关系。
过了正月十五,不知哪里突然传出消息,说丰豫商号准备和苍州范氏竞争歆阳下辖既阳县的公府生意。
歆阳公府要在既阳县兴土木建造规范的集市,榜文发之出后,许多有实力的商号纷纷参与竞争,但敏锐的人第一时间就察觉出了这次竞争背后真正角力者只有丰豫商号和苍州范氏。
“丰豫,呵,”容党略有些不屑地勾了勾嘴角,道:“近几年来公府不断下明件榜文,歆阳城要大力引进外来生意,活跃歆阳本地经济,丰豫跟范氏抢既阳县,那简直就是当着石公府的面打商会老臧大耳刮子,狗急跳墙。”
容棠正躺在榻上吞云吐雾,闻言他伸伸腿哼哼两声,有气无力地喟叹了声舒坦,又顿了顿,顺着气儿道:
“小狐狸崽子心野着呢,跟范氏干算个甚,你信不信,她及根儿就没把石公府和臧会长放进过眼里?别看她平时笑眯眯那副老好人的样儿,心狠手辣起来,十个咱俩加一块都不是对手。”
容党有些不耐烦地用长长的小拇指指甲骚头,眉头拧出川字:“……不知天高地厚!”
容棠搁下烟枪,平躺下来几番深呼吸,道:“不得不承认,咱们老了,老了啊!”
“什么意思,”容党屈起指节用力敲茶几,激动得唾沫星子喷老高:“你叫我别跟容昭对着来吗?你搞搞清楚老三,狗一样咬着大成不放的是她!这些年来你不清楚嘛!啊?”
“就是因为清楚,”容棠刚抽了福/寿/膏,飘飘然感觉自己遗世独立仙人一样,没半点兴趣和容党争执,“所以才想劝你早点罢休,咱都到这个年纪啦,该低的头还是要低,该还的债还是要还,该有的结果……”
容棠长长打个哈欠,泪眼婆娑道:“该有的结果迟早得面对。”
容党瞪着弟弟,良久无言。
有时他觉得很挫败,在面对弟弟容棠的时候,有时从午夜梦回中惊醒,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当初大哥的做法或许是对的呢?
阿棠是兄弟姊妹五个里最小的,他从小就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以至于后来家中条件好转,他仗着自己有点小聪明整天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样样都敢碰。
大哥曾吊起阿棠,打他打断三根细竹竿,打得他半死不活,打得他戒掉了酗酒的毛病,可是后来因为阿棠赌博,大哥丢了性命。
若是还按照大哥的法子拾阿棠,或许大哥不会丧命,或许阿棠也不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容党越想越气,一挥手打掉茶几上的杯杯盏盏,冷哼一声甩袖离开。
巨大的拍门声响把容棠吓了一跳,附近房间有人被拍门声吓到,从屋里伸出头来却不知是谁搞出的大动静,便骂咧几句后各自又回了屋里享受。
容棠觉得二哥没劲,同样骂咧两句后扬声叫了龟奴进来……
前脚离开南曲,容党后脚就召集了几位商号里的心腹过来商议事情。
丰豫商号对苍州范氏的大戏对于眼下的大成来说,就算捡漏也是有益无害的。
……
消息传开后,容苏明刚从臧会长这里出来,迎面就遇见了歆阳三大商号之一的宜安商号的孔少东家。
“刚在那边听说你要接公府在既阳县的榜文,”孔少东家抱着胳膊与容苏明迎面而来,疑声问道:“此事当真?”
容苏明从台阶上下来,迎着难得的上午阳光,眯起眼睛勾了下嘴角,边走道:“真不真我还真不知道,刚臧老爷子也是拿这事儿蹭我,得了我得赶紧回铺子问问去,回聊嘞……”声落,人就与孔少东家擦肩而过,直奔自家马车而去,跳上就走,似乎还挺急。
留孔少东家在原地片刻愣怔,寒风吹过,孔少东家裹裹身上大氅,笑着骂了声“狗东西”就转身进了商会。
与晋国大流的商号体制不相同的是,丰豫商号的大总事与大总务有绝对的权利决定生意上的事情,甚至遇到某些重要的大宗生意时,大东家容苏明一个人拍板是没有作用的,须得大总事方绮梦以及大总务刘三军共同决定,但是就责任分配而言,丰豫要不要接公府的榜文参加既阳的生意竞争、乃至最后和谁竞争这事,是由大总事方绮梦说了算的,即使在所有人的认知里“丰豫商号”等同于“容苏明”,可这事它偏偏不归容苏明管。
五花儿街,丰豫总铺:
所有人都看见向来沉稳的容大东家不及马车停稳她就跳了下来,而且还因太过着急而踉跄了一下,然则门外的丰豫伙计还没来得及跑来扶一把,大东家就提着衣裾风风火火跑进了丰豫铺子,边跑边问铺子里的人,“你们方总呢?方绮梦呢?方三你给我出来,方三!......”
看热闹的人总能瞬间就把丰豫和苍州范式竞争既阳县生意的事情和容大东家目下的着急忙慌联想到一起,只有盛理事和老申边烤火取暖,边头对着头感叹自家老板这演技真的是越来越湛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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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阅览。
糖呢,糖呢,糖呢???——想磕容二和花六的糖。
嘿,这是什么神仙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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