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威胁,虚难目露惶恐,折转脚步准备再次奔逃。他的境界低微,发现化浊培元丹实属侥幸,但没想到却被同门之人盯上。
易寒侧耳听着,突然一道金石之音响起,紧跟着一声闷哼传来,随即他便听到虚难还没迈出几步,便扑通一声坠倒在地的声音。若是易寒在场,可以看到此刻在虚难的脚腕处,已是殷红一片。
“师兄,你强取同门之物,就不怕师傅责罚吗!”
“你死了,师傅又怎会知道呢?”一串清晰可闻的脚步声缓缓行至虚难身前,而后虚难身体一震,便见一条条血线自其天灵流下。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虚难瞪大了眼睛,未料到同门竟会对自己狠下杀手,话语断断续续,还未讲完,便气绝身死。
“师弟啊,这都是你咎由自取,可怨不得为兄。”
易寒一动不动,在察觉到虚难被杀后,一阵窸窸窣窣的翻找声再次传来。就在这时,易寒目中厉芒一闪,身体一转,蓦然向丹室外走去。
“好一出残杀同门,夺物求荣的大戏!”易寒含笑走近蹲在虚难身边的少年。先前他通过二人的谈话,知道了他们皆是幽篁谷之人,故而在虚难遭遇危机之时,他才没有选择出手,此时出现,则是循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理。
“谁!”少年身体一震,目露警惕,看向了易寒所在的方向,只是廊道昏暗,此时的易寒,只是一道不见容貌的轮廓身影。
“不久前才见过,这么一会儿便不认识我了么?”
“你是……昆吾!”随着易寒走近,他的面容也渐渐显露了出来。待得少年看清,蓦地瞪大了眼睛。与幻灵宫一战,易寒也在其中,根据施展的子母衍煞诀,众多幽篁弟子一眼就识出了他的身份。而且易寒在杀斗中的狠戾,更着实让幽篁谷众人惊惧。
“封罗剑影!”忽然,少年手腕一抖,一柄蓄满银光的长剑瞬间出现,旋转间,化成了一座剑牢,向易寒笼罩而去。与此同时,少年也速度暴涨,向易寒奔去。
易寒见状,背后羽翼幻化,身体腾挪间便避开了剑牢。就在他准备施出子母衍煞诀对付少年时,一道流影闪过,对方已向岔口外奔去。
“声东击西么……”易寒立定原地,看着少年渐逝的背影,露出一抹怪异。易寒看到少年残戮同门,以为对方势必会拼杀一番,以消灭他这个“罪证”,没想到竟出乎意料的逃了。
“我……有这么可怕?”易寒搓了搓鼻尖,略带自嘲道。其实他不知道,子母衍煞诀乃是一门上乘灵法,单从其修炼之难便不难猜到。而少年在与幻灵宫杀斗时已见识了一番,自是不愿再讨苦吃。
易寒收回目光,看向了躺在眼前虚难,摇了摇头后走上近前。之前少年在虚难身上摸索,似乎还未找到丹药,便被易寒的出现所打断,想来化浊培灵丹,此时仍旧在虚难的身上。
易寒蹲下,在虚难身上搜索起来,片刻功夫,他从对方的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打开瓶塞,一枚泛着莹白光晕的浑
圆灵丹顿时显露,沁脾的香气飘出,吸入体内,易寒感觉遍身通畅,就连灵力的运转仿佛都快了几分。
感受到化浊培灵丹的不凡,易寒一阵激动,这是一方巨擎之主都觊觎的东西,没想到如此轻易便到了他的手中。与此同时,那名幽篁谷弟子为何要逃跑,易寒也翻悟了过来。
他是否看到少年诛杀同门已然不重要了,只要对方能逃脱,到了琅炎面前,为了报复易寒,势必会将所有罪责推到易寒头上。因为就如少年意料的一般,化浊培灵丹,终究会出现在易寒手中。因而,易寒所伪装的昆吾身份,将再次成为众矢之的。
化浊培灵丹虽已在易寒手中,也理应到了他折返而归之时,可琅炎等几方宗主就在山府之外,此时出去,等同羊入虎口。况且,画中仙口中的丹灵还未找到,与此相比,这枚丹药显然不是丹穴内最珍贵之物。
想到这儿,易寒苦笑一声,感到一阵头大的同时,继续向廊道深处走去。
又是一番搜寻。
有人先至,所以在易寒前行中,多数丹室的石门都已被打开,不过易寒依旧进行了细致地查看。这些丹室的状况与易寒初进的一间相仿,本是陈放丹药的玉瓶皆是东倒西歪之状,丝毫不像他们这一批人进入所为。
“真如画姐姐所说,这乱象是月氏族人仓促收拾所致么……月窟内究竟发生了什么!”易寒将玉瓶一个个拿起,有时会发现一两粒丹药,但玉瓶敞口,久经晾露,其内的丹药已失去了原有的功效。如虚难一般发现完好丹药的幸运者,实在是少之又少。
在易寒前行中,发觉身后出现不少衣装各异的生面孔,警惕中都相互躲避着。他意外打探到,这一众人竟是一些小宗派弟子,随着几宗之主派人在月窟洞口守卫,忿忿的人也是越积越多,守卫之人终是拦截不住,被众人强闯了进来。
“还是空的……”孤身一人,易寒也在避免着交锋。一间丹室中,易寒再次将一个玉瓶丢下,略带垂丧地说道。
“在我的感知中,丹灵的波动愈加强烈,应该就在这片区域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