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濛白乍现,紧接着,两缕、三缕……猝然间朝琅玕扑面而去。
太始之气!
琅玕目中出现惊慌。此时的他,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宛若背负数座巍峨山岳,使得他身体不住颤抖,双足更是下陷,被大地噬于膝处。
“啊——”
犹如被困,琅玕双目斥血,腰也慢慢弯了下来。突然,琅玕大吼一声,调动全身灵气抵御,想要寻隙从这股巨力下逃脱。可易寒却不间断地释放太始之气,让他的打算成为了徒劳。
“休伤我儿!”突然,与伏幽打斗的琅炎似有察觉,向易寒所在的方向遥遥看来。紧接着一声大喝,整个人便疾驰而来。
一道道残影出现,夹卷着音爆,几个呼吸间,琅炎便来到了近前。就在他伸出手,想要去拽此时七窍已被逼出血迹的琅玕时,身体却猛地一震,如琅玕之前一般,面色一变,慌忙退回。
“这是什么东西!”琅炎稳住身形,注意到缭绕在琅玕周围的烟白之物。他正是由此被慑退,此时目中露出明悟,知道了琅玕被困的原因。
此刻的琅玕牙关紧咬,由于太始之气的弥散,在他周围四丈范围,已无一人存在。
“救我!”
听到琅炎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琅玕声音沙哑,颤抖着从嘴里挤出二字。
琅玕的呼唤让琅炎着急了起来,不敢耽搁,匆忙中从袖间掏出了一口带有斑驳绿锈的铜钟。
铛!
钟形暴涨,应声落地。琅炎没有一丝犹豫,将铜钟向琅玕推去。一股无形的波纹晕开,下一瞬,诺大的铜钟如同钻入了虚空,蓦然消失,再出现时,已浮于那片太始之气中,琅玕所在的位置。而琅玕,则在同一时刻,出现到了琅炎面前。
置换!
铛!
又是一阵嗡鸣,铜钟刚出现在始气中,便被悍然压落。最后,在一声砰鸣中,轰然崩碎。这本是一件奇宝,但此时,琅炎却顾不上心疼,而是目露忧色看向了琅玕。
“你必死!”此时的琅玕如释重负,可体力却早已透支,刚从虚空之中脱出便瘫软在地,神色不甘地看了易寒一眼,放出狠言后彻底昏了过去。
“玕儿!”看到琅玕不省人事,琅炎急忙探查,在发现其无恙之后,才放下心来。随即眸光一转,看向了易寒。
“嗯?”就在琅炎看到易寒面容的刹那,神色却是一滞,随后朗声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虽不可杀你,可待老夫将你生擒,必让你痛不欲生!”语罢,琅炎弹出两道匹练,向易寒缠绕而去。
“不杀我?莫不是他……觊觎离音笛?”琅炎的话让易寒不明就里,心中打鼓。可还未来得及细想,两道黑光便迂回而至,绕过欲渐弥散天地的太始之气,将易寒绑缚了起来。
易寒四肢被束,动弹不得。仔细瞧去,发现缠绕的黑光竟是凝实的灵力,仿佛还带着某种牵引之力,拖拽着易寒向琅炎而去。
“今日九黎之殇,老夫必让幽篁谷百倍来偿。”
突然,一只枯槁的手出现,将易寒半途截下,把灵力绳索震断,而后让易寒退向一旁。
伏幽赶来。
空中的太始之气还未散去,伏幽虽疑惑但却无暇向易寒问询。伏幽脸上看不出愠怒,可胸中早已燃满仇焰。他岁已过百,本将生死看淡,可族地之上尸横遍野,他却不忍目睹。里面,是要他护佑的族人,有他的家人,和喜爱的后辈……
“你大可一试!”看到易寒被救,琅炎神色如常,不过在听罢伏幽话后,却是猛然桀笑起来。二人经验同样老道,先前的打斗也都是几番试探,如今再战,却是真正到了要决出生死的时刻。
只见琅炎身体之上钻出一条条血线,霎那间,在其身后攒聚出了一轮隐现的血月,一股嗜杀之意猛然荡起!
伏幽见状,目露凌厉,手掌泛起一片灵光,倏然紧握。霎时,勾动起无数的风劲,使得周围空气一阵跌宕,伏幽身上的狂暴气息也在陡然间凌厉了数倍。
二人四目相视。
下一瞬,伏幽迈步,在呜咽的风声中,身化残影,急速向前冲去。另一侧,琅炎双手同样成拳,游若惊鸿,携着血芒拳锋,迎了上来。
砰!
两者的拳头悍然碰撞在了一起,以此为源点,拳风荡散,两人的衣袂瞬间扬起,被吹得猎猎作响。下一霎,大地自他们脚下龟裂并蔓延,轰然扬起数丈尘光,弥漫的灰土瞬间将二人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