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寂雪心如刀割，想喊喊不出来，想哭哭不出来。

冷汗涔涔，从梦中醒来，汗水与泪水结合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

尽管知道是梦境，可是感觉怎么会这么真实？柳寂雪的心沉闷得像被重石压着，捂住心脏，颤了两下，萎靡不振起来。

大概是太想念赫连云泽，所以做恶梦了吧。

外头传来敲门声，接着是一个丫鬟的唤声：“樱桃姐姐，王爷已在外面备好了轿子，就等你了。”

“好，我马上出去。”柳寂雪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戴上面罩开始换衣服。

马车停在西苑没过多久，一身白装的柳寂雪便走了出来，赫连云浩好似看见仙女，眼睛都直了。

待她上了马车，便迫不及待地夸赞道：“这身衣服不错，很适合你。”

“我在柜子里看见的，应该是樱桃的吧。”柳寂雪幽幽地叹口气，垂下了长睫。

赫连云浩搂过柳寂雪的肩，拍了拍以示安慰：“别多想了，做好心理准备，我们马上就到红楼了。”

柳寂雪才开始担心起等会儿见到赫连云泽要说什么，见到他，他应该会很震惊，说些什么好呢？如果他要带自己回楚王府，又该怎么办？怎么劝他？柳寂雪也好想回到赫连云泽的身边，可她的冤屈什么时候才能解，可若解开了，逃狱的事情一定又会让赫连云浩受到牵连。

这么说来，她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伸冤？

想到这件事，她就怒目看向赫连云浩：“我突然想到，就算我找到了证明我清白的证据，也不能告诉皇上，因为我们现在已经犯罪了。”

赫连云浩面色微变，沉吟道：“好像是这样。”

“赫连云浩！”柳寂雪抑制不住地愤怒大叫着，“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能还我的清白的话，我难道一辈子都要这么躲着么？”

“雪儿，当时我只想着把你救出来，并没有想太多，现在事情发展成这样，我也不想。”赫连云浩虽这么说，却暗自有些欣喜，毕竟若是柳寂雪真的一辈子都回不去的话，那也就只能呆在他的身边了。

“算了。”知道再和他纠结这些也无用，柳寂雪便扭过头去独自生气。

开端不太好，赫连云浩连忙解释道：“如果雪儿你非想要还自己清白的话，也可以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证明你自己是清白的就好。”

柳寂雪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能这么做吗？”

“我会想办法的。”

“但愿吧。”

在柳寂雪独自生着闷气的时候，马车已然停在了红楼门口，赫连云浩将柳寂雪送下车，递给她一个牌子：“你先上去坐，拿着这个牌子，就会有人招待你。”

“好。”柳寂雪带着急速的心跳点点头，正想对赫连云浩说点儿什么，他就已经离开了。

走进红楼，里面和往日一样没什么客人，很是安静，她找到一个小侍女，让她带自己去二楼的隔间。

坐在隔间里，喝着清茶，柳寂雪心里想着这红楼究竟是靠什么赚钱，这里的姑娘一个个都只卖艺不卖身，又有多少真正懂得的男人愿意到这里来花钱？

正想着，隔壁的房间却传来一声重物撞击的声音，柳寂雪被吓了一跳，问侍女道：“这是什么声音？”

侍女的表情较隐晦，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咱们这儿要改革了，以前的姑娘太清高了，赚不了钱，妈妈打算让她们卖身，有些姑娘就不愿意了，可这些姑娘是妈妈从小养到大的，她们要是离了妈妈，肯定也活不了，所以妈妈正在教训她们。”

柳寂雪了解地点点头：“你们这么清静，的确是赚不了钱，不过逼迫她们卖身，是不是也太过分了？”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妈妈也是为了她们好，她们要是出去，立足不了的。昨儿新进来一个小丫鬟，长得细皮嫩肉的，妈妈就开始教她琴棋书画，打算慢慢来。”

“你们这艺妓从哪儿弄来？”柳寂雪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侍女。

“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是父母抛弃的，也可能是官人家的侍女，多了去了。”

柳寂雪还想接着往下问，外头传来的脚步声就让她住了嘴，一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赫连云泽，她的心跳就快得不像话，吩咐侍女道：“你去开门。”

“是。”小侍女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两个面容冷峻的男人叫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小脸一红，屈了个身道：“奴婢先出去了。”

柳寂雪迫不及待地看向赫连云泽，却发现他的表情不同于往日，有些木讷，有些迷茫，还有些不信任。

而赫连云浩，则阴沉着一张脸，双手握成拳，薄唇也紧紧地抿起，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云泽！”柳寂雪扯了面罩走到赫连云泽的面前，箍住了他的双肩，“你有没有被吓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