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用说?郭监军肯定就让人松绑,给他们穿上官服,与他们回城见皇上呀。”
“那时郭监军才让人传了大捷的战报,一时全城沸腾,人人上街争看回城的将士。郭监军一身黑甲,外罩红色战袍,面貌威武,骑在一匹高大的黑色战马之上,气镇山河,宛若战神哪!可他坚持让谢大人和钱大人与他并肩同行,对他们十分恭敬,和以前武官看不起文官完全不一样啊!”
“那是!军中的军饷和武器都是谢大人的商部筹助的,没有钱,打什么仗?”
“何止?我叔叔说,郭监军对皇上讲,谢大人身处险境之中,面不改色,从容冷淡。钱大人与旁边看押他们的人谈笑风生,插科打诨,武将也不见得有这样的气度,他深感佩服哪。”
“我懂你说的。那次大军入城,我就在街上亲眼看见了他们。谢大人贵体清瘦,在一片兵甲之中,显得有点儿单薄,长得又那么俊雅,可谢大人那个样子,身子骨儿笔直,脸上冷冷的,眼神儿雪亮,让人望之生畏……”蹙眉停住摇头。
洛修文问道:“再如何?”
“洛公子,您是写文的人哪!我哪有词儿呀!”
“你亲眼看见的,才说得出来呀。”
“我也说不出来,反正那天街道上的姑娘媳妇都疯了,不是喜欢了郭将军,就是喜欢了谢大人……”
“钱大人呢?”
“好像没什么人……”
“真没眼力价儿!我要是女的,就喜欢钱大人!”
“你是女的吗?你不是吧!女的就是这样,要么喜欢那力拔山气盖世的,要么喜欢那温雅俊秀饱读诗书的……”
洛修文叹气,“我就是集两者于一身呀!”有人笑,书童瞪眼道:“笑什么?!我家公子就是这样的!”
洛修文忙说:“别说我,见了皇上如何呢?”
“我叔叔说,郭将军上朝跪拜,讲了战事的离奇之处,双手捧上皇上‘朕知天意此役必胜’的手谕,谢大人称皇上是得天助之君,从此必然启开天地以来未见之盛世,受万民敬仰。”
“这好话说的!”
“我叔叔说谢大人从不妄言,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可不是让他说准了,咱朝的兴盛繁荣,自古就没有过呀!”
“皇上当朝贬官的贬官,换将的换将,大军在城,郭将军在侧,谁敢动?国舅爷被虢去官位,押解去了天牢。太后披发闹宫啊!冲上朝堂,要死要活,说皇上不孝,那还得了?大臣们立刻启奏皇上,言后宫干政,有违治国之训。皇上当场挥泪让人把太后拘在了冷宫里,说自己不敢违背祖训,日后一定对太后供奉加倍,以示补偿。”
“据说太后发了疯?”
“好像是,在冷宫里好吃好喝地过了三年就死了,皇上厚葬于先皇之侧。”
“后来,皇上并没杀国舅爷。”
“对呀!皇上心地仁慈,说念国舅爷辅佐了十年,虽有反意,但顾念往日情分,只抄没了家产,囚禁在了一处偏院,让他得享天年……”
洛修文叹气,“诸位,我是想写谢大人的故事。”
“您就这么不耐心!就要说到了呀!”
“皇上那日要封谢大人三公之位的首位呀,就是以前太傅那个位子,可谢大人以身体不支为由请辞,说只能运行商部,无法承担它职。从那以后,皇上才真的掌握了文武之权,开始展现他的治国奇能啊。”
“是啊!皇上的政令激励农务,嘉奖开垦荒田,谢大人的策谋刺激商业……”
洛修文停笔叹道,“诸位!这些并非我写文所需……”
“哎?怎么不需要?你不是想写谢大人吗?”
洛修文微皱了粗野的眉毛,“我想写……”他的下唇包住了上唇一会儿,终于说:“谢大人的情事。”
茶馆闲谈 2
周围一下子安静了片刻,接着许多人同时开口:
“谢大人乃天下第一不幸之人……”
“谢夫人与谢大人伉俪情深,世间少有……”
“那谢夫人是原来董太傅的女儿董玉洁,残暴下作,谢大人当初因父亲得罪了皇上,沦为下奴之时,落在了她的手中……”
“的确是,那真是受尽了毒打折磨……”
“对呀!当初太后想招谢大人为驸马,谢大人自认残伤至体呀……就是,成了太监了!”
“不会吧?多少姑娘赌咒发誓说和谢大人有过一夜之欢,说谢大人因她们重振了雄风,让她们欲仙欲死哪……”
“是呀!后来还有好几个女子带着孩子找上门去,说是谢大人的孩子,要滴血认亲呢……”
“这都是谢大人随军进城后才说的吧?势利眼!早怎么不说?”
“就是!想当初,大街小巷的,谁不津津乐道董家小姐怎么下的手,那谢公子怎么给去了势……”
“可谢大人从来不认是董家小姐干的事,后来判的是那个逃奴干的。”
“我那时在公堂,亲耳听见那董家小姐是怎么用的刑,她自己都承认了!”
“谁不知道谢大人亲上公堂说是自愿的……”
“你疯了吧?怎么可能是自愿的?!”
“谁疯了?!我见过谢大人和谢夫人!谢夫人对谢大人说话都轻声轻语的,根本不会对他上刑!你们说的都是陈年烂谷子的事儿了……”
“我那位亲戚也说,谢夫人待人和善,对谢大人百依百顺,从不用丫鬟,自己亲自贴身服侍谢大人……”
“那是她要赎罪!你们知道什么?!我以前听原来贾府的一个仆人说,那个董家小姐竟然让人……
“贾府?不就是那个刺伤了谢大人的贾什么的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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