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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本官给你上课,你竟敢走神?哼,你今天背不出‘三从四德’,休想吃饭!”

狄朗的脑袋瓜被敲得“嗡嗡”作响,蓝眸不由腾起两簇焰火,举臂档开肆虐的戒尺,抬头冷冷地瞪了女官一眼,虽然挨打受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天生的傲骨还是让他无法学会逆来顺受。

他生与俱来的王子气势自然流露,女官在他凛然的目光下,竟不由自主地瑟了一瑟,旋即回神,叉腰骂道:“呵——你还敢拿眼瞪我?找死啊你?皇上既然把你交给本官调教,本官就有责罚你的权力!哼,你若不服气,就去皇上面前告我啊?!”

女官恼羞成怒,挥舞戒尺更加用力地抽打下去,不多一会,狄朗本已伤痕累累的肌肤上,便又增添了数道火辣辣的红印。

女官还觉不解气,又c起桌上一本厚重如砖头的书,朝狄朗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狄朗本能地想避开,奈何披戴着枷锁的身躯挪动不便,竟被尖硬的书角砸个正着。

女官一矢中的,愈发来劲,抓起摆放在书桌上的书册接二连三地砸,一时间,满室扉页翻飞,“哗哗”乱响,好不热闹!

狄朗摸摸被砸出鲜血的额头,俊美倔傲的唇角,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苦笑——

凌珑把他交给这名女官管教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因为他是桫椤国人,从小没有收过女尊男卑的教育,来到凤天国,就必需学习凤天国男人应遵循的言行礼仪和道德规范,所以,随军的内侍官便责无旁贷地担当起调教他的重任。

只是,凤天国的臣民无不对他恨之入骨,虽然凌珑已经在祈峡山上为他澄清了所有的误会,但在人们心目中长久以来形成的憎恶之情,根深蒂固,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消除的,内侍官内侍官表面上在教导他,背地里,却一有机会就找借口修理他。

“哼,别以为皇上要纳你入后宫,你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后宫里几千年的规矩可容不得你放肆!你这卑劣粗俗,下贱肮脏的桫椤猪,怎么配得上我们英名神武,天仙化人般的女皇?想当侍君?我呸!下辈子吧你……”

内侍官越想越来气,边打边砸边骂,极尽侮辱之能事!

狄朗闭目咬牙,默默忍受着内侍官的施虐,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屈辱感,却像捅漏了的马蜂窝,无边扩散,毫不留情地噬刺他的五脏六腑!

由于桫椤国尚属于原始群居性质的社会,文化文明的发达程度远远逊于凤天国,不论男女,只要有权有势便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强取豪夺,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约束,而身居王位者,更可以毫无节制地纳娶后宫,只要国王高兴,不管是贵族还是乞丐,都可以获得册封授品。

但在凤天国,男人要当侍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皇家列祖列宗为筛选侍君所定下的条条框框多如牛毛,苛刻地不近人情,凡是不符合标准的男人就算入了宫,也无法册封授品,只能一辈子当女皇的性奴和玩宠,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

狄朗虽然是一国王子,但他是战败国送来的贡品,地位非常低贱,而且他曾经领兵入侵凤天国,还三番几次想杀死凌珑,就凭这几点,也不可能被册封为侍君。

内侍官深谙这一点,才会对他如此肆无忌惮!

黄昏,华灯初上,西灵河衅暮色苍茫而凉意深深。

饿了一天肚子,还被勒令背书的狄朗仍坐在桌前挑灯苦读。

烛白映窗,迤逦光芒,透不进疲态毕露的眸底。

忽然,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狄朗,雁急匆匆闯进来,宣布凌珑要诏见他。

狄朗大感诧异,凌珑打从表明不会碰他的那天开始,便不曾再看他一眼,有事也是通过君逸凡传话,不想今日,竟会亲自诏见。

带着心中忐忑,随雁来到凌珑居住的观潮阁。

偌大的前厅中,只有寥寥数人,除了凌珑和几名铁血卫外,并不见君逸凡和其他侍君的身影。

凌珑披着件素描绣丝白绸睡袍,长发披散如云烟坠地,斜斜偎在一张白狐皮躺椅上,姿势优雅,仪态万千!

虽然大病初愈后的脸色有些儿苍白消瘦,但这丝毫无损她的美丽,反而更添一股我见犹怜的动人韵致,彷如百花丛中最娇贵圣洁的莲荷,在夜色里静静地开放,比香艳多一些清雅,比高贵多一些飘逸,比性感多一些纯真……

雁见狄朗像只呆头鹅般望着凌珑,忍不住将他按倒跪拜。

狄朗这才想起连日来学到的规矩,弯腰俯首,恭恭敬敬道:“ 狄朗奉召,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了半响,凌珑也不叫他平身,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个小小的锦盒,彷佛若有所思。

狄朗心中疑惑更深,又不能擅自起立,惟有低眉敛首,屏息静候。

“好,把衣服脱了吧!”静默许久,凌珑终于缓缓开口。

狄朗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以为自己听错,顿时忘了规矩,猛地抬起头来看向凌珑。

“喂,叫你脱衣服,没听到么?”

站在他身后的雁用力推了他一把,厉声吆喝。

凌珑晃了晃锦盒,略现不耐烦地道:“快点脱,别让朕把相同一句话重复两遍!”

她一双美眸比西灵河的河水还要澄澈透明,波光流转,却又深不见底!

狄朗心脏砰砰乱跳,呼吸短促,手指冰凉,狄朗两眼直愣愣地瞪着凌珑,分不清是羞愤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混搅在心头。

“怎么了?你想抗旨么?”

凌珑绝美的菱唇勾起一抹恶作剧的微笑,戏谑道:“如果你自己不动手,朕只好让铁血卫替你宽衣了。”

狄朗的俊脸“唰”地变色,蓝瞳收缩,紧紧地攥住了拳头,似挣扎,又似气恼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说过……你说过你不会碰我的?”

因为激动,他碧蓝色的眼眸里,已经不复方才的平静淡漠,无法掩饰的怒焰使得他如精刀雕刻的脸庞更加生动俊美。

凌珑被他突如其来的高声质问吓了一跳,手中的锦盒差点掉落地,心底没来由地一阵不悦,微沉了俏颜,语意冰冷地道:“朕改变主意了,今晚就由你来侍寝,既然要入朕的后宫,这种事情早晚要习惯!”

“你——你——”

狄朗整整一天,遭受到的欺凌和侮辱都憋在肚子里,此刻再受到凌珑故意挑衅,满腹的辛酸和愤怒,终于无法遏制地炸开了!

他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板,蓝眸圆睁死死瞪着凌珑,像一只负了重伤的野兽,即使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仍然张开满身的尖刺,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君无戏言,你怎么可以反悔?你身边的侍君那么多,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满足你,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呵——?

凌珑没想到狄朗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讶然地挑高两道秀眉,他充满了愤怒的指责,为什么在她听来竟有一点酸酸的味道,若非明知他心中另有所属,还真会以为他的抗拒是在矫情了。

忍不住出言讽刺道:“装什么清高呢?你侍侯朕也不是第一次了吧?难道还想为奈茉朵守一块贞节牌坊吗?”

狄朗浑身巨震,血色,迅速从薄唇上抽离,彷佛心脏的某个部位被人生生地c了一刀,痛得他直抽冷气!

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一种远胜于身体的,连他自己也莫名所以的痛楚!

他向来坚硬如刚铁般的心,就从这一刻起,开始懂得了“痛”的滋味!

心肺欲裂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但他却被这种无法形容的痛苦麻木了神经,冻住了心!

激怒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为人知的凄凉,“你果然……果然还是怀疑我的,既然如此,就请你再赐我死罪好了,我就是死,也不能任由你污辱!”

凌珑只觉怒气直往头顶上冒,冷冷笑道:“让你活着,才能更好地折磨你,不是吗?”

狄朗如雕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惨澹,握拳透爪,心字成灰,终于,顿悟了什么叫绝望——

一个处在黑暗中太久的人,果然不应该奢望光明的来临,他是一只被禁锢了太久的鹰,已经忘了傲然飞翔的滋味!

凌珑的后宫,是另一个让他不能自由呼吸的地方,忍辱偷生,只会令他心中最后一点点骄傲和尊严,也消失殆尽……

刻薄的话一出口,凌珑就后悔了,她明明不是这样想的,却无法管住自己的嘴巴。

狄朗情深义重,为奈茉朵痴心守节无可厚非,她干嘛……干嘛跟一个死人吃醋?

真是……真是莫名其妙!

唉——自从遇到狄朗,她辛苦练就的冷静和沉稳就全不起作用,常常被他气得失控!

没料到事态会这样演变的铁血卫也是个个愕然,面面相觑,死死憋住想笑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狄朗终于认命地一咬牙,站起来,机械地开始宽衣解带。

凌珑心情复杂地看着狄朗,事情搞到这种地步她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刚开始的逗弄之心早已经荡然无存,不由烦躁地抬手轻拂鬓边碎发,希望借由小小的动作,平复全然紊乱的心绪……

不一时,狄朗便褪去了所有的衣物,重新屈膝跪下,夜色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身材轮廓,火红而狰狞的“降龙锁”从双肩垂落,相互撞击,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

他直挺挺地跪在凌珑面前,蓝眸因屈辱而跳动着莫名的火焰,薄唇抿得紫白,身子僵硬如孤寂千年的石像!

凌珑绝美的脸蛋上不由浮起一抹暧煦笑意,将手中锦盒交给侍立身旁的鹰道:“你去,替他把锁链打开吧。”

鹰遵旨走向狄朗,取出锦盒里一把形状古怪的火红色钥匙。

狄朗难以置信地盯着鹰的手,霎时间,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鹰斜眼看他,语带讥嘲道:“你真是狗咬吕d宾,不识好人心!皇上为了早日还你自由,可谓费尽心机,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还三番五次地顶撞皇上?哼哼,你以为皇上真的会对你感兴趣么?嘿嘿别笑死人了,皇上要什么男人没有?才不屑于碰你呢!”

狄朗完完全全呆怔住,这才终于明白凌珑宣诏他的真正意图。

原来,凌珑派去桫椤国取“降龙锁”钥匙的使者刚刚赶回了邑芝郡,凌珑连觉也顾不得睡,便命人去宣诏狄朗,为怕狄朗尴尬,甚至还把今夜侍寝的云晓彤赶走了。

狄朗愣愣地望着那把彷佛从天而降的钥匙,冷漠倔犟的目光渐渐变得羞愧懊恼,为方才误会了凌珑而后悔不迭!

本以为他这辈子直到死;都得被“降龙锁”牢牢禁锢着的,没想到,竟能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凌珑对他,恩同再造,而他; 不但无以为报,还一次又一次地忤逆她,一次又一次地激怒她,别说她是个至高无上的皇帝,就算是个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忍受不了他的任性狂妄吧?

凌珑刻意避开狄朗内疚而又感激的目光,挥手命令鹰快点行动。

鹰不敢怠慢,叫了两名铁血卫帮忙架稳狄朗,然后弯腰研究“降龙锁”的锁孔。

由于有钥匙;制作精巧的锁头很快就打开了;但因为“降龙锁”穿刺在狄朗体内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链子与骨r相连,卸出来之时竟极为困难,鹰折腾了半日,仍是无法顺利取下。

凌珑开始只是远远地站着,听到狄朗强压在喉咙中断断续续的惨叫声,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探看。

只见狄朗双肩被扯裂得一塌糊涂,皮r外翻,喷出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其状甚是恐怖!

他浑身摊痪地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若非有两名侍卫从旁扶持,恐怕早已经痛得满地打滚了。

凌珑心头一阵愠恼,冲着鹰叱骂道:“你搞什么鬼啊?手脚不能放轻些儿么?是想要弄出人命来么?”

鹰伺候在凌珑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她发怒,不禁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松开拉拽中的锁链,跪倒在地上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辩驳。

凌珑在狄朗身边蹲下来,迟疑片刻,轻轻拨开他渗透在汗水中的乱发,附身在他耳边轻轻道:“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只要熬过这一阵,你就可以自由了……”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狄朗呻吟了一声,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看见凌珑关怀的脸色,蓦然之间,心底深处那个最柔软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原本以为……

以为从今以后,凌珑真的再也不会靠近他,再也不会碰触他了,没有想到,在他最痛苦最无助的时候,她还是对他伸出了温暖的手!

凌珑说完了鼓励的话,就想抽身退开。

“别……别走……别离开我……”

狄朗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抓住凌珑衣袖,蓝眸惊惶而凄伤,几近哀求地低喊着,就像是频临溺毙的人,急欲想抓住什么般的脆弱。

凌珑愕然怔住,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恳求她别离开了,但上一次,他是在昏迷之中,醒过来后依然避她如蛇蝎,而这一次,他完全是清醒着的!

凌珑犹豫半响,终于回过身去,轻轻握住他冰冷的双手,柔声安慰道:“我不会离开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强烈的震颤从胸臆间涌过,一股奇异的、浓烈的,和以前的全然不同的炽热,从相贴的掌心之中传递到心底里——

狄朗眼中突然有泪,不明原因,不知就理,似是委屈又似伤感,更像是种不愿意承认的欢喜……

凌珑轻轻揽过狄朗的头,让他软软地靠进自己怀中,像慈祥的母亲对待初生的婴儿般,伸指在他肩头的四周游走,很有耐性,极尽温柔地轻抚,借以此动作转移他对琵琶骨处剧痛的注意力。

狄朗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帘,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对她的依恋究竟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她感动了,还是真的对她有了好感?他只是想静静地,紧紧地,一心一意地享受她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慰抚!

雁绕过狄朗身后,在凌珑点头示意下,接鹰的手去卸狄朗身上的“降龙锁”。

尽管他已经非常小心,但剧痛难当之下,狄朗还是忍不住再度发出了惨叫,全身的肌r瞬间绷紧至痉挛,俊脸上的表情,简直痛不欲生!

稍顷,一丝鲜血从他俊美如雕的唇角流出来,竟是他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烂了。

凌珑只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毅然将自己的粉拳塞进他口中,坚定道:“觉得痛就咬我,别再弄伤自己的舌头!”

一阵强烈的震颤从胸间涌过,狄朗眼眶一热,口中含着凌珑的手,竟怔怔地,落下泪来。

之前再如何痛,如何委屈,如何难忍,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凌珑此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情,终于彻底摧毁了他坚强的意志,最顽固的堡垒!

由初见面时的争锋相对,到现在让他无言落泪,此中经过了多少坎坷多少曲折,凌珑就像是一根缠绕在他心头上的丝线,每见一次,便拉紧一分,到最后,将他层层围困,让他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终于,在狄朗反复痛昏过去几次之后,“降龙锁”才完全卸了下来、

凌珑无限怜惜地望着昏迷不醒的狄朗,吩咐道:“今晚,就让他呆在朕的寝室吧,你们还不快去宣军医进来?”

八月中,西部的雨季虽然已经接近尾声,但天空中依然y沉欲雨,厚重的云朵层层堆积,明月星辰全不见踪迹。

观潮阁,顾名思义,临水而居。

夜幕低垂,从河面上吹来的风,荡动着点点水光。

靠窗的床榻上,狄朗双目紧闭地昏睡着,他全身的伤口都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俊脸虽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催于平静。

凌珑将与他紧紧相握着的手轻轻抽出来,悄悄走出房门,掩上。

外屋空无一人,闲杂人等包括铁血卫都被她摒退到大门之外,以防叨扰到狄朗休息。

凌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狐皮躺椅上和衣睡下,唇边弯出个自嘲的苦笑,今夜,怕是要在这外屋度过一宿了,狄朗随时可能会醒过来,如果他有什么需要,她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唉——狄朗虽然倔犟,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大男孩罢了,她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他从前对她的种种不敬吧!

凌珑胡思乱想着颌上眼,唇边最后换上个无奈的浅笑。

夜,更深更深了,浮云悄悄掠过树梢,天地间暗了一暗。

凌珑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四周没有太大的风,却是冷冽刺骨,未及转身,就有一柄暴s着凛凛寒光的长剑,架上她的颈脖!

“噤声!敢叫就杀了你!”

一把听不出波澜起伏,冰冷暗沉如鬼魅幽灵的声音从后传来。

凌珑不禁打了个颤栗,背脊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霍然觉得,这股来自地府鬼域般神秘冷绝的气息,竟似曾熟悉……

斌米公2u2哦r安act'u

卷三 相逢犹感是梦中

(更新时间:2006年04月15日  本章字数: 4100)

“你是何人?三更半夜持器行凶,意欲何为?”

凌珑聪明绝顶,就算用脚趾想,也知道此人一定是刺客,而且是来杀自己的,但这名古怪的刺客,却勾起了她尘封在心底的一根弦,顾不得紧贴颈间的利刃,脱口喝问。

刺客不料她在生死关头还能镇静如斯,心中大感诧异,当下更森冷了声音道:“皇帝身边的宫女,果然异乎凡俗,不过你若想活命,最好闭嘴!”

宫……宫女?

凌珑心中打个激突,旋即暗暗好笑,这刺客,见她睡在外屋伺候,竟误把她当作奴才了。

万幸这刺客并非穷凶极恶之徒,目标明确,没有见人便杀。

刺客急着进里屋去,不欲再跟凌珑罗嗦,右手持剑,左手前拂,往她腰肋的“愈气x”点去。

凌珑何等机灵,岂容他点中,一手使劲弹开颈间利剑,另一手肘往后狠撞,揉身前滑,游鱼一般脱离了刺客的钳制!

自从下了紫霞山,凌珑在这两年中勤学苦练,武功已经精进不少,对付寻常刺客,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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