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微型摄影机忠诚而沉默地把这一幕给录制下来,别的选手都精神紧绷,连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聂棠手上的那张符纸一下子烧为飞灰,几句就在同一时间,他们手上的手电筒也好像失灵一样,突然全部熄灭。
聂棠开始时候还能听见庄景梵在她耳边小声抱怨的声音,可是很快,她的周围除了一片漆黑,就只有无边的寂静,就连那些细微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全部都一下子不见了。
聂棠不慌不忙,掏出了第二张符纸,突然觉得周围的气温陡然下降,仿佛一下子从炎炎夏日一直降到了冰雪寒冬,她裸露在棉麻衬衫外的手臂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她闭了闭眼,然后又睁开,只见眼前布满了浓重的黑气,那一层又一层的阴气几乎遮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连自己身边的情况都看不清晰。
现在,她看不清,听不见,触觉失灵,五感尽失,就像被投入到一个真空的世界里。在这个世界里,她被迫与世隔绝,无法同外界取得联系,就只有漫长无边的寂静。
——那是一种极端折磨人的死一般的寂静。
聂棠索性闭上眼,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完全没有弄清楚状况之前,以不变应万变显然是最好的方法。
不知道等待了多久,她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腕被冰冷的手指给握住了。那个握住她手腕的人很冷,就像没有体温,是一个冰做的人似的,他强硬地牵着她的手腕,将她带离原地。
聂棠睁开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她伸手摆弄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微型摄影机,让它对准了自己的前方。如果有人能在黑暗中看见她的表情的话,就能看见,她的嘴角竟是微微上扬的。
那个人一直领着她往前走,可是他们走过的长长一段路,始终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的脚步声,正因为太安静了,她呼吸的声音反而被无限放大,放大,再放大。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去了哪个方向,那个握住她手腕的人终于停下了脚步。
聂棠也忍不住开口说话:“你是谁?想要把我带去哪里?”
那人并没有回答,而是以行动作为回应,他突然扶住了她的腰侧,将她举了起来,放在一个平台上,然后慢慢地凑到了她的颈边,好像在嗅着她身上的气味。
聂棠又笑着问:“不回答我,是不是说明,你回答不了,无法说话?”
她话音刚落,手上符纸突然亮了起来,一下子把周围漆黑的浓雾撕裂,把这无边的寂静搅碎,几乎就在一刹那,那些失去的光明、声音、还有感知全部都恢复了。聂棠发现自己被放在一个圆形的祭台上,而那个低着头作势正要咬上她的脖子的怪物猛然抬起头,几乎跟她脸贴脸地接触到一起!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就像是一个被剥去了一层皮肤只剩下一团红肉,五官模糊不清,血肉淋漓!
那个怪物显然是已经开了灵智的,它怎么都没想到,她竟然这么快就脱离它的掌控。
聂棠听见它从咽喉里发出了咯咯响声,看见它皮肉腐烂的嘴角裂开,露出了一排青色的獠牙,也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她还淡定地调节了一下脖子上的微型摄像器,给了那个怪物一个近距离特写,然后右手一挥,那把桃木雕刻的匕首噗嗤一声刺入到它的咽喉。
“如图所见,这是一只血僵,血僵比较脆弱,只要攻击到致命点,就能一击毙命。”聂棠拔出匕首,只见那只血僵在原地弹动了一下,似乎张开嘴,无声地发出了一声濒死前的嘶吼。
聂棠甩下肩上的背包,从包里拿出一只黑驴蹄子,精准地塞进它张开的血盆大口里,又抓了一把大糯米,洒在血僵的身上,只听嗤嗤几声,这个血僵突然满身冒出了黑毛,僵硬在倒在地上,很快就化为了一具干瘪的尸体。
聂棠再次拿起微型摄影器,给了它几个很细致的镜头,一边拍还一边介绍:“但凡遇见僵尸,首要攻击的地方就是僵尸的咽喉部位,辅以黑驴蹄子和糯米,事半功倍。”
她又转过身,望着刚才坐过的祭台,把手电筒重新打开,这一回,手电筒又恢复了功效。
她先是举着手电筒照了一圈周边环境,她现在置身其中的,是一间小小的侧室。这间侧室跟主墓室相比,简陋得就像是一个雪洞是也。整个侧室之中,就只有一个圆形的祭台。
她又用手电光照着面前的祭台,还特别在祭台上那一圈凹槽和凹槽里褐色的血迹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介绍:“我觉得现在可以做一个大胆的推测,刚才那个血僵选中了我,是准备咬断我的脖子,让我的血灌满这个凹槽,最后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果再做一个更大胆的推测,二十多年前那些打了盗洞下来的盗墓贼很可能已经被祭祀了。”聂棠的语气十分淡定,似乎就像在谈论今天吃什么一样寻常,“毕竟看这里面的血迹,人类不可能在失血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还能活着。”
聂棠最后还做了一个总结:“综上所述,血僵制造幻觉的能力特别强,相对而言,别的方面就比较脆弱。所以,它和同样体质比较脆弱的我狭路相逢,怪它运气不佳。”
她侧耳倾听了片刻,突然把手电筒的灯光熄灭,爬到了祭台上面,又在之前的那个位置上坐。
整个侧室又陷入了深沉的黑暗,正因为眼前没有了光亮,才能更清晰地听见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这脚步声踢踢踏踏,很快就停在了侧室门口。
------题外话------
哼不能再说我短小了,今天我要实力爆更8章。
第183章 米素事件谜底解开 6更
聂棠屏住了呼吸,静默以待。
而门外的不知是人还是怪物的东西,也一直站在门口,似乎在倾听里面的动静。
两方僵持片刻,那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终于又重新响起,一道身影慢慢地朝着祭台的方向走来。
可当这个人影慢慢地摸到祭台的时候,一道刺眼的手电筒灯光直接打在了她的眼睛上。聂棠轻盈地从祭台上跳了下来,右手轻轻一挥,侧室石壁那八盏早在千年前就烧干了的油灯忽然噗得一声吐出了火舌。
满室都被金灿灿的火光给映得亮如白昼。
可奇就奇在,那些油灯没有灯油,也没有任何可以助燃的东西,竟然就这样热烈地燃烧了起来,并且那发出火光还比一般的烛火更加明亮,宛如黄金一般灿烂。
那道人影被陡然暴露在这样的绚烂的火光之下,很明显地僵硬在原地。
聂棠微笑地叫了一声她的名字:“庄景梵。”
庄景梵依然僵硬地站在原地,就好像完全一具行尸走肉,她原本白净的脸上布满了一层黑气,眼神呆滞,像是没什么东西给操控了。
聂棠伸出一根手指,就在堪堪要触碰到她的眉心之时,庄景梵图突然爆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她不断后退躲闪,像是忍受不了酷刑加身一般的尖叫:“不——你不要过来!不要再走过来了!你走开,走开!”
“那就请您先从庄景梵身上离开。”聂棠的语气依旧彬彬有礼,“不然的话,我能够毁灭掉你部分的魂魄,就一定还能再毁灭你的本体。”
庄景梵蓦然停住了后退的脚步,用一种混着恐慌的眼神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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