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惊讶也就那么一阵,她很快又变得担忧起来,“那如果季子安真是这种情况的话,他岂不是每天都活在蛊毒发作的痛苦之中?”
苍无念撇了撇嘴,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傻姑娘,你在想什么呢?这也都只是我的猜测,就算我猜对了,那也不代表他给自己下的蛊每日都会发作啊。”
画倾城的脸上闪过一抹恍然,随即又不解的问道:“无念哥哥,那第二种特征,应该指的就是,中了这样的蛊,下蛊者亲自出手就可以解除吧,可是季子安却说他身上的蛊他自己也解不掉,还说了句‘除非’。这又算是什么意思呢?”
“依我看来,想要解除这个蛊恐怕必须得两个条件都满足,一是下蛊者的巫术比中蛊之人高明,还有一个就是下蛊之人必须亲自出手,但是第一个条件他都无法满足,那自己出手恐怕也不会效果。
“至于他的‘除非’我也不太清楚,或许与蛊毒的解法有关,可能他在下蛊的时候是考虑过解蛊的问题,只不过他不想动用那样的手段吧。”苍无念答道。
“哎,看来他当年还真是年少无知啊!兴许跟俗世之中那些整日里游手好闲的富家公子哥没什么两样,结果家道中落,就此一蹶不振,才对自己下了狠手。
“可是这世间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大不了不就是一死,为什么要如此折磨自己。”画倾城无奈的叹息道。
苍无念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每个人的经历和想法都是有所不同的,当年的他一出生就是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存在,一路走来顺风顺水,突然受到了打击一时间想不开也是很正常。
“他先前也说了,下这个蛊只是自己对自己的惩罚,反正此蛊也不致命,他应该只是想用这种痛苦让自己铭记于心,从此不再犯类似的错误吧。”
“我感觉这个蛊一定与姬无心有关。方才姬无心因为他的一句话心就疼了起来,而我去房间找他的时候,发现他的脸色也很难看,并且感觉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之气。”画倾城说道。
苍无念叹了口气,“画儿,别再纠缠在这些问题里面了。画心是姬无心自己的选择,而季子安对待姬无心的态度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他们两个也不能简单的归咎为谁对谁错,谁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只不过姬无心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她就注定了是季子安的傀儡,就算不是傀儡,那也只是下属、只是仆从。
“一般情况而言,下属因为爱上了自己的主子做出了什么逾越的举动或者心存什么妄想,基本都是要被处决的。季子安没有杀了她,可以说是仁至义尽了。
“我们总不能因为姬无心爱上了自己的主子,就要求季子安这个当主子的必须对她另眼相待吧。”
苍无念这一席话犹如当头一棒敲在了画倾城的脑袋上,她从小生活在荒山之中,对于世间的什么主仆完全没有任何的概念,所以即便她知道对于姬无心而言季子安是主、是天、是大过世间一切的存在,她也完全不能理解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但是苍无念最后说的那句话却是字字诛心,谁也没有理由因为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爱上了自己,就必须要对对方另眼相待。
乔三娘如是,姬无心如是,她画倾城依旧如是。
只不过比起姬无心来,她和乔三娘算是幸运的,至少自己爱上的男子没有对自己冷言冷语。
心里突然很是不舒服,画倾城急忙找了个借口说道:“无念哥哥,你说的没错。我想,还是去看看姬无心现在情况如何了吧。”
说完,画倾城便直接朝着独孤锦之前住的屋子走去。
不过她没有看见,在她转身的瞬间,苍无念眼中一闪而逝的无奈。
他只是没有觉魂,并不是没有脑子,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出来画倾城方才的情绪有些问题呢?
有时候他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与大家格格不入,与这整个天地之间的所有生灵格格不入。当年若非为了曼沙和王权,他也不会对自己的觉魂有什么在意。
只是后来遇到了那么些人、那么些事,他的想法也开始慢慢有了转变。如今他虽然还是没有想起他身为修罗王时所发生的事情,但是重新执掌修罗界的那种渴望已经慢慢在他的心中生根发芽。
除此之外,他还能感受到自己的另外一种渴望,那份渴望来自于画倾城,他想把这个女子留在自己的身边,哪怕还是停留在现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上,他也不想让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