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画倾城倒是能够隐隐的体会到安如月此时的心情,虽然她和安如月的情况不尽相同,但是在她们的内心深处都有一抹自己难以忽视和逃避的不安。
这份不安来自于骨子里的不自信,只不过安如月的不自信对比的目标是青辞,而画倾城的对比目标则是那个始终未看清面容的淡紫色衣裙的仙子。
她也不止一次的惶恐不安,害怕终有一日眼下的一切都化作黄粱一梦,就像她落入季子安的梦魇那样,只是站在别人的风景里,梦醒之时却是泪湿了自己的衣襟。
苦笑了一下,画倾城暗自摇了摇头,就算是一场梦又如何?至少她曾在梦中快活过,心痛过,付出过,这世间所有过去的一切都再也回不来了,其实不也就像一场梦吗?
伸手替安如月抹去了脸上的泪水,画倾城轻声安慰道:“如月姐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不愿说定是有他的理由,但是我相信他心里一定是有你的。他是个有担当的男子,他说三日,那我们便给他三日,等他回来了,他又会是那个为我们撑起一片天的青辞。”
……
两日时间很快过去,不过这两日对于安如月来说当真是度日如年。
这夜,远在南海密悉海域海底金鲛宫殿聚灵池之中的青辞豁然睁开了双眼,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恢复到巅峰状态。
他心中知晓这聚灵池的神奇,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体内的种种损伤竟是如此严重,原本他以为一夜之间便可复原的身体,竟然足足用掉了两日。
低头看了一眼周身的池水,已经变得清淡透明,先前如沸腾一般的涌动如今也变得平静下来。
“阿七,恭喜你完全复原了。”耳边传来了缇桢略显虚弱的声音。
青辞这才猛的惊觉,这个女子陪着她在这池边待了整整两日,而且他也知道,她一定在他恢复的过程中消耗了自己的法力来帮助他。
看着女子此时略显苍白的面色,青辞的眼神微微闪了闪,他纵身从池中跃起,周身蓝光一闪,身上湿哒哒的水珠尽数蒸发,伸手一招便穿好了他入池之前褪下的衣裳。
“缇桢,这一次多谢你了。”望着女子那有些憔悴的面色,青辞想了半天,也只剩下一句“多谢”。
缇桢笑了笑站起身来,这憔悴的面色使得她原本极具侵|略性的美丽面庞平添了几分柔和哀婉,“阿七,你我之间无需如此客套,我相信若是我们异地而处,你也会如此待我的。”
缇桢此言一语双关,表面上的意思是:如果换作是我受了伤耗尽了法力,你也会不吝啬于珍宝的稀罕来帮我的忙。但另外一层意思却是:如果你能像我对你心动这般也倾心于我,你就会知道我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愿。
青辞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知情为何物的毛头小子了,她当然明白缇桢话里的含义。只不过对于青辞来说,能让他心甘情愿为之付出一切甚至包括性命的女子并不仅仅是他如今心爱的安如月,也包括那个让他一刻也不敢忘怀的风湮。
若是一定要说为二者之间的付出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倘若拼了性命,为风湮他死而无憾,为安如月他却会死不瞑目。因为他明白,死有时候并没有那么可怕,痛苦的是留下来的那一个,之所以会死不瞑目,是因为他怕他就这么走了,再没有人像他这般守护在她身边,去好好疼爱她。
苦笑了一下,青辞没有任何的表示,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这两天你辛苦了,好好调理身子,我所有的承诺都是作数的,若是遇到麻烦,随时可以用秘法与我联系。我来时没跟同伴打招呼,这两日想必他们也等得焦急,我这便先告辞了,你多保重。”
说罢,青辞转身便欲离去。
“阿七……”眼见着他就要走,缇桢还是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青辞的身形微微一顿,转过身来淡淡问道:“何事?”
“你……也多保重。”最终,千言万语还是只能化作这一句“保重”。
他从不曾属于她,她又凭什么身份开口去问出心中那一句“你是不是有了挂在心尖上的女子”?
“嗯。”青辞点了点头,周身蓝光一闪,消失在缇桢的视线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