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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90

☆、(9鲜币)86 豁然开朗

戴君澧正气急败坏的赶路。

演唱会在半小时後开始,却没人来接他,连一通电话都没有。他扛著沉重的bass在马路上奔跑,但奇怪的是,傍晚六点是下班时间,本应人车汹涌的市中心主要干道却空无一人,柏油路被白天的阳光晒得发软,冒出蒸腾的热气,踩在上面时甚至有点黏腻。

他挥汗如雨,但前往表演会场的路却长得不可思议……可是他不能停下脚步。他看了看腕表,惊觉在他抱怨的同时,时间好像被偷走了,无声无息的,只剩下五分钟。他慌张的拔腿就跑,但肩上的乐器却越来越重,压得他细瘦的肩膀阵阵酸痛。

要来不及了!大家都在等我……他死命的跑著,就在他怀疑心肺都要因过度使用而爆炸时,终於抵达会场。他拖著疲累的身体赶到後台,却看见所有人都一脸木然的坐在位子上,平静得诡异。

「还坐著干嘛?还不快点准备?!」他从椅背上抽了条毛巾,胡乱在脸上抹了抹,便手忙脚乱的开始换装。

见他慌乱的模样,坐在旁边的艾光忽然问道:「你到底在忙甚麽?」

听见男人的话,戴君澧不禁大吼:「啊?你白痴啊?!演唱会就要开始了不是吗?还不快点把乐器拿到舞台上!」

他将皮衣往身上一披,连忙打开琴盒。坚固的金属盒中,铺著一层厚厚的猩红丝绒,躺在其中的,是一堆绒毛布偶,色彩缤纷到让戴君澧不禁傻眼。

过了好几秒,他才回过神来,他将盒内的玩偶疯狂的往外扔,希望他的限量版bass只是被埋在玩具底下,但箱底却空空如也。

好,深呼吸、深呼吸……应该是我一时匆忙拿错琴盒了,我还有其他备用琴,别紧张、别紧张……他这麽安慰自己,快步走到平常放置乐器的地方。

一排琴架,都是空的,甚麽乐器也没有。

「所有的乐器呢?为什麽没带来?!」他真的慌了,扯著喉咙大吼著,但没人回答他的话。

唐子靡缓步走到他面前,淡淡的说道:「要乐器做甚麽?我们没有要表演啊。」

闻言,戴君澧觉得他脑子快炸了,所有情况都失常得超乎想像,他抱著头,无力的坐在地上。外面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歌迷们不停地喊著团员的名字,不耐的踱地声像是要踏破地板。

凭空消失的乐器、事不关己的团员们……怎麽一回事啊……他抱著头,无助的呻吟。

见状,唐子靡忽然将他轻轻搂进怀里:「小傻瓜,哪有甚麽演唱会?」

「……啊?」他抬起头,愣愣望著男人的眼睛,一样的阒黑深邃,他却觉得陌生。

「可是外面……」他才刚这麽想著,却蓦然惊觉周围一片宁静,彷佛方才的喧哗暴动只是幻觉。

看他更傻愣了,唐子靡便绽开一抹x感非凡的微笑,百般宠溺的m著他的头:「吗啡乐团早就没了啊,你忘记了吗?还是你亲自解散的呢。」

闻言,戴君澧才想起来,所有的一切。

刚才庞大的运动量而累积在肌r里的r酸倏地爆发,他觉得全身酸痛,无力到四肢都不听使唤,他只能虚脱似的倚在男人怀里。男人的香气一如既往,淡雅清香,但他却有点想哭。

因为白费力气的恼怒。

戴君澧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唐子靡的被窝里,但身旁空无一人。窗外灰蒙蒙的,晦暗得不知该如何判断时间。

都无所谓了不是吗?他已经不是行程满档的明星了,时间甚麽的,他多到能随意浪费。他偏著头,看著窗外有些厚重的云层,忽然扯开一抹苦笑。

几天前,他还将充足的睡眠视为奢侈品;而今,每天都可以睡到自然醒,他却开始觉得日子过得太安逸。

──人,真的很犯贱的啊。

他无奈的笑了笑,随便披了件外衣就走出房门。

他踱步到客厅,便嗅到一股浓郁的n香,伴随著唐子靡的歌声。

他悄声走到厨房门边,看见男人忙碌的身影。只见他一面哼著歌,同时掀开锅盖,热气氤氲了他漂亮的五官,美得朦胧。

「小兔子小兔子别害怕,我是你的好朋友,手拉手一起跳舞!」男人一面搅拌著锅中的义大利面条,一面摇头晃脑,低沉的嗓音将幼稚的歌词包装得格外x感。

因为唐子靡系著粉红色围裙的违和感太过强烈,所以戴君澧刚睡醒的昏沉脑袋一时还无法接受,只是愣愣地站在厨房门口。过了许久,唐子靡终於发现他,便露齿一笑。

「马上就开饭罗,你先去洗个脸吧。」唐子靡轻笑著,笑弯的眼睛看起来极为贤妻良母。

看著唐子靡那张美到让人却步的笑脸,他觉得蓦然开朗,内心纠结已久的混乱倏地纾解了。

唐子靡将面条从锅中捞起,一回头,忽然惊觉戴君澧还站在原地,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衣领大大敞开,露出了白皙的x膛。

「不是要你先去洗脸吗……还有,衣服别穿这麽少,小心感冒。」他嘟嚷著,温柔的帮对方扣上衣钮。

「在听你唱歌嘛。」戴君澧温柔一笑,偌大的猫眼水汪汪的,发丝轻柔的覆在额上,魅惑人心的姿态。

「好听吗?」唐子靡笑了笑,在对方颊上一啄。

「嗯,好听。」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诚恳爽朗。

原来,想表达极致的欢愉,无须复杂的歌词、华丽的配乐,只要简单的音符就已经足够。

他终於想通了,虽然花了十年,但为时不晚。

作家的话:

这是我高中时组的乐团要上台表演前一晚做的梦...现在回想起来还是冷汗直冒= =

bass好重啊!路好远啊!主唱好欠揍啊!!!

☆、(8鲜币)87 短暂的美梦

这顿饭吃得平静温馨,除却饭後的意外访客。

当时,唐子靡正在收拾餐桌,忽然听见了电铃声。一开门,便对上李鸥那副不明所以的笑脸。对方看见他仍系在身前的粉红色围裙,镜片的目光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恢复镇静。

「没想到你挺适合这身打扮。」李鸥看著他,脸上似笑非笑的,但眼神却不是以往的冷淡,包含了某些情绪。但唐子靡也懒得深究那是甚麽,只是冷著一张俊脸,身子一偏,就让对方进来了。

埋在沙发里的戴君澧一看见客人,平静的面容瞬间一僵。

见状,李鸥只是淡淡一笑:「别这麽紧张,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一件事情。」

「甚麽事?」戴君澧低声问道,背部直觉x的弓起,像只进入戒备状态的猫。

「下个月的asia star concert,你们获选为最佳乐团。」李鸥一面说道,一面从怀里掏出菸,正要点燃时,忽然对上唐子靡不悦的眼神,才悻悻的收回。

「你怎麽知道?得奖名单不是当天才会公布吗?」戴君澧困惑的问道。

李鸥忽然噗哧一笑,原本交叠的双腿惬意的换了个姿势:「因为simon跟评审有点交情啊。」话刚说完,他又想起甚麽似的,连忙笑了笑:「别误会,你们是凭实力赢来的──他去打听消息的时候,得奖名单早就确定了。」

闻言,原本就板著脸的唐子靡表情更不悦了,戴君澧也是一脸无奈,丝毫没有雀跃的感觉。李鸥当然知道这些话听在对方耳中讽刺无比,但基於恶质的本x,他还是忍不住噗哧一笑。

「这可是殊荣啊,瞧你们一副无关紧要的样子。」李鸥笑著,语气有种明知故问的嘲讽。

面对男人的调侃,戴君澧也只有尴尬的苦笑著。

「那又如何?吗啡乐团已经解散了!」唐子靡忽然开口,语气很强硬。语毕,便快步走到厨房。

见他离去,李鸥也只是笑而不语,目光一转,倏地聚焦在戴君澧脸上。

「你怎麽说?不会也跟唐子靡想的一样?」男人笑了笑,语气很自信,彷佛坚信戴君澧肯定会做出自己想像中的决定。

看见对方那副x有成竹的模样,戴君澧忽然有点生气。

「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形象是贪慕虚荣的?」他微眯起眼,不悦的瞪视著李鸥。

面对他的质问,李鸥依旧淡漠,只见他推了推眼镜,绽开一抹轻笑:「我明白,你不是个能忍受功亏一篑的人。而且,这个奖项不会是吗啡的顶峰──更高的成就还等著你们啊。」

李鸥说的很澎湃,但他却觉得事不关己。

他记得,吗啡乐团的成立,起因於一句自大的玩笑话。

他喜欢唐子靡的歌声,低沉沙哑,声声震动都挠得人心痒,x感得要命。在感动之馀,他泪流满面的说:靡靡,我一定要让全世界听见你的声音!在一旁起哄的艾光还找来了童年好友乔希佑,四个半大不小的少年成天玩在一起,说著空泛的梦话,而今,当年漫无边际的梦话全都成真,他却失去了初衷。

曾几何时,他的积极进取,变成唐子靡的梦魇,压的两人都喘不过气。也许,看在李鸥眼中,越平凡的人,越不甘於平凡吧,如他。

见他不语,李鸥又开口了。

「出席与否的决定权在你身上,团长。」

闻言,戴君澧倏地抬起头,偌大的猫眼愣愣地望著似笑非笑的男人。

「我没把你们要解约的事告诉simon。」李鸥笑了笑,随即轻叹口气:「终究是舍不得你们啊──解散的事,再考虑一下吧!至少等到颁奖典礼结束,好吗?」

厨房忽然发出了乒乓的巨大声响,感觉是唐子靡正对著锅碗瓢盆泄愤。听到那彷佛是逐客令的噪音,李鸥只有无奈的笑了笑。

「你再想想吧,我先走了。」

李鸥在下楼前,回头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的眼神。

戴君澧阖上门後,轻叹了口气。他走到厨房,看见唐子靡正站在洗碗槽前,手里还捏著一个盘子,但眼睛却紧盯著就要满出水槽的泡沫,动也不动。

「剩下的我来吧。」他轻声说道,接过唐子靡手中洗到一半的盘子。

唐子靡忽然用力紧抱住他,手中的空盘应声落地,炸开一地的白色花瓣。

「……好短的梦啊。」男人埋在他发间低喃著,双手收得死紧。

「你在说甚麽啊……」戴君澧疑惑的轻拍著对方的脑袋,柔声安抚著。

但他不置可否的安慰并没有达到效果,唐子靡依旧很沮丧,伟岸的身躯无助的贴著他。

「你不该给我希望。」男人轻声说道,语气有点抖颤。

闻言,戴君澧才知道对方似乎想歪了,便轻轻一笑。

「傻瓜,别胡思乱想。」戴君澧忽然仰起脸,在男人唇上一啄。「老是逃避也不是办法,不如趁这个机会,把一切说清楚。」

话刚说完,戴君澧便觉得怀中男人浑身一颤。

☆、(9鲜币)88 无可奉告

果然是误会了啊……戴君澧无奈的笑笑,拍了拍男人的脑袋:「傻瓜,你就这麽不信任我?」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放弃啊。」唐子靡低声嗔道,语气有点哀怨。

其实,他g本就毫无自信,他所向往的平淡梦想,在小澧心目中的份量是否重於那个要称霸摇滚乐界的野心。果然,艾光说得对,他既自私又狂妄,明知道小澧对乐团的用心,却故作低姿态硬逼著他抛弃一切……但他受够了这种生活,无论身心,都要装腔作势,装出熠熠生辉的偶像姿态。

──他只是个平凡的男人啊,只是想抱著心爱的人,静静的过一辈子。

这两天,他过得太平静,幸福到让他几乎以为他们已摆脱了烦人的桎梏……所以,他死都不肯面对梦醒时分的失落,即便残酷的事实已摆在眼前。

只听戴君澧轻叹一声。

是不否认的意思吧,唐子靡绝望的心想著,又将对方抱著更紧,大有耍赖的意味。

明知道这一刻始终会来,两天的美梦、也够了,他不该恼怒……唐子靡这麽劝著自己,但面部神经却无法像脑子这麽理智,反sx的摆出哀伤。

只见戴君澧轻轻抬起头,目不转睛地注视著他。

「傻瓜,为什麽露出这种表情?」戴君澧轻抚著他眉间的小皱褶,笑得极温柔:「我决定在颁奖典礼宣布吗啡的解散。」

闻言,唐子靡尚未从自己假设x的绝望里回过神,一度以为自己的耳朵解读错误,只是望著对方那抹温柔坚定的笑,俊美的脸露出的有点傻愣的表情。

见状,戴君澧便噗哧一笑,轻捧起唐子靡的脸颊,眼底缭绕著深情:「──你不是想要一个承诺吗?我就用吗啡乐团最华丽的谢幕,向全世界宣布,从此之後,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语毕,唐子靡依旧呆立在原地,眼珠子连动也不动,好像被摄魂夺魄的痴傻。

「怎麽?吓傻了?」看见对方那副无法置信的表情,戴君澧只是笑了笑,低下头继续洗碗。

他刚扭开水龙头,男人忽然抱住他,脑袋紧靠在他颈边,呼吸很chu重,彷佛刚经历了百米竞速。

「──你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唐子靡低声说道,连声线都在发抖。

雀跃到难以抑制的抖颤。

「那你要把心脏练得强些,这种程度的情话都受不了,怎麽跟我相处一辈子?」戴君澧轻笑著,一面俐落的洗著手中碗盘,还情不自禁吹起口哨。

因为前几日的新闻,片场外面早被记者团团围住,所有人都聚j会神地盯著话题中心。即使当成动物一样观赏,唐子靡x感的薄唇却漾著一抹忍俊不已的浅笑,迳自埋首在剧本中,完全无视於众人诡异的目光。他脸上那抹无法遮掩的春风得意,让习惯被冷气团攻击的剧组人员一时间无法适应,不时偷觑著他。

「五分钟後开始!」场务吼著,工作人员又开始忙碌。

唐子靡深吸口气,转身走到他的定位。

「再见。」

这是他的最後一句台词,剧情的设定是他必须充满爱意的对著韩碧儿低喃,随即转身离去。他觉得恶心,但他会将最後一次惺惺作态演得完美。

再会了,荒谬的偶像人生!

他雀跃地迈著大步,快步走入布景内。

「3、2、action!」

镜头内,西装笔挺的唐子靡看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俊美的脸庞扯开一抹淡淡的苦笑。在他强大的费洛蒙垄罩之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只见女人的泪水缓缓落下,唐子靡的手指轻轻划过她的面颊,红唇轻启:「别哭,我不值得。」

闻言,韩碧儿的泪水却失控了,她抽泣不已,纤细的身体也微微颤抖著。但男人不再碰触她,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再见。」

语毕,他颀长的身影便消失在镜头中。

「好!」导演情不自禁喊了一声,众人才回到现实,倏地掌声如雷。

面对众人的欢腾,唐子靡只是淡淡一笑,就在大家疑惑的目光之下迅速离场了,毫不眷恋的。

「我晚点去探班。」他出门前,戴君澧在他颊上一吻,像个娇羞可爱的小妻子。光想到戴君澧那抹羞涩的浅笑,他脸上就不禁漾开傻笑。但走没几步,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唐先生,能告诉我们那名白衣女郎的身分吗?是否就像雷先生所言,只是合作对象呢?」

「你目前的个人活动满档,是否有单飞的打算呢?」

「唐先生……」

他想起戴君澧可能在个人休息室等他,但烦人的问题却如潮水般汹涌,男人的火气就更盛了。他不悦地推开众人,只说了句:「抱歉,我很累。」脸上的表情极冷。

见他有点动怒,心急的众人便将目光转移到韩碧儿身上。只见一名女记者快步跑到正在喝水的韩碧儿身边,麦克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递到她面前。

「韩小姐,g据贵经纪公司的说法,当晚你收工後是直接回家的,但有人目击你是到隔天早上才回到住处的,请问你那天收工後有与唐子靡见面吗?」

韩碧儿愣愣的望著记者的脸,清秀的漂亮脸庞忽然漾开一抹尴尬的微笑,欲言又止的表情。见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脸上,殷殷期盼著她的回答。

过了许久,女人才轻轻开口:「无可奉告。」

她欲盖弥彰的轻声细语就像地雷,霎时间,火花四溅。

作家的话:

我太喜欢无可奉告这句话的暧昧x了=v=

☆、(10鲜币)89 别哭,我不值得

唐子靡愤恨的甩上门,才将混乱的声音阻隔在外。

片刻不得安宁啊,他气恼的想著。

门外传来叩门的声响,极轻的。

「进来!」他低吼著,将自己扔进沙发里。

吱呀一声,伴随著一股浓烈的香气,是女x香水常用的花香调,他直觉x的蹙起眉头。

「你脾气很大啊。」韩碧儿娉婷的站在他面前,漂亮的小脸上挂著微笑。

闻言,唐子靡只是微微抬眼,随即慵懒一笑:「我脾气大?倒不如说激怒男人是你的专长!」

对方的嘲讽让韩碧儿怒火中烧,但即使在讥讽,男人那张冷豔的脸庞依旧让她怦然心动。

「你就这麽对待你的救星?」她勉强忍住怒意,硬是扯开一抹微笑。

听到她的回答,唐子靡不禁噗哧一笑,冰冷的微笑让他的俊脸更显y寒。

「救星?哼……」男人笑的很美,但语气却很冷淡:「难道没人告诉你,这场恋人游戏已经结束了吗?」他一面笑道,一面拉开颈上绑得死紧的领结。

「你那番暧昧的说词,会将事情搞得难以收拾啊。连李鸥都懒得淌这场浑水了……该不会是你的经纪公司要你这麽说的吧?」唐子靡忽然正色说道,脸上没有平时的嘲讽,认真的太过虚幻,让她有点恍惚。

见她不语,唐子靡便把沉默当成默认,忽然有点恼怒,因为自己的明知故问。

「──你不累吗?这种利益至上的恋人游戏。」唐子靡双手环在x前,斜睨了韩碧儿一眼。

看见对方一脸鄙夷,韩碧儿隐忍已久的怒气终於爆发,她愤怒的走到男人面前,将捏在手中的剧本用力地往他身上扔。

「唐子靡,你能不能别老这样对我?」她大吼著,眼泪顺势夺眶而出。

原来,在他心中,她的百般示好只是配合宣传的戏码? 她不明白,她一向心高气傲,却老为了这总是冷著一张脸的男人吃尽苦头;虽然久攻不克,但她对唐子靡的情感仍异常坚决,坚定到她无法想像的程度。

得不到的东西永远是最好的吗?她不只这麽一次怀疑过。

但在她还没搞清楚自己的想法时,唐子靡的绯闻一件件爆发,从脚踏多条船、男女通吃的花心,到忘恩负义的单飞举止,罪证确凿的丑闻让唐子靡良好的形象一落千丈,差劲到她的经纪公司已开始评估与吗啡乐团再度合作的可行x。

但她却选择相信,不知为何。

她想了想,她韩碧儿也只不过是个被爱冲昏头的女人罢了。於是,双方经纪公司都决定对唐子靡与神秘女子的一夜情绯闻不予回应时,她却故意用那句暧昧的官方说法撩拨媒体。

话一出口,她心想著,肯定会被经纪人骂吧……但她不後悔。

我……我只是喜欢你啊,只好想方设法地让你多看我一眼。

看见她的眼泪,唐子靡才歛了怒气。

韩碧儿抽抽搭搭的哭著,j致的妆容都花了,乌黑的眼线晕染开来,看起来格外狼狈,却不难看。唐子靡只是静静的看著她,直到哭声渐弱,才缓缓开口。

「别哭,我不值得。」男人低声说道。

是唐子靡几分钟前才讲过的台词,他说得很流利,连抑扬顿挫都感情丰沛,此刻听来却格外讽刺。

闻言,韩碧儿想笑却笑不出来,眼泪更汹涌了。

「你管我要为谁哭?!」她大吼著,继续涕泗纵横。

光想到对方连安慰的话都懒得用大脑思考,她就一阵气恼,但她看见男人那张异常诚恳的脸,却怎麽也无法动怒。

唐子靡忽然走近,掏出了怀中的手帕递到她面前。

新、回忆、论~坛!

「你的经纪公司想要的,只是吗啡乐团主唱这个头衔,而不是唐子靡这个人。」男人低声说道。

韩碧儿抬起泪眼婆娑的瞳眸,对上了男人的眼睛。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瞳,似乎有了点温度。

她承认,她受宠若惊了,正接过唐子靡那方洁净的手帕时,男人又缓缓开口了。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所以你这样擅自发言,会造成大家的困扰。」男人见她接过手帕,便迅速收回手,彷佛担心碰触到她:「──尤其是我。」

双管齐下的糖果与鞭子,这男人,果真是恶魔吧──韩碧儿凶恶的瞪著对方,内心又气又恼。她刚为那方帕子感动万分,天真的以为男人终於肯对她温柔,下一秒又狠狠击碎她的心。

她气鼓鼓的将手帕扔回男人怀里,胡乱用手背抹了抹眼泪,也不管脸上的妆已经被抹得模糊不清,便迈著愤怒的大步离开。

戴君澧才刚下车,就被记者团团围住。面对记者突如其来的问句,他有点混乱,过了好久才理清头绪。他没想到跟这件事毫无关连的韩碧儿竟然主动发言,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态度是达到效果了,但意义何在?他不认为连李鸥都不敢发言的棘手问题,对方的经纪公司就肯表态。

唯一的可能x,昭昭若揭。

他不禁轻叹口气,格手挡去不断递到他脸前的麦克风,快步走向演员休息室。

他才刚打开门,对方便迅速扑上,像只期待主人回家的大型犬。

「我等你好久了噢!」唐子靡笑语盈盈的,双手已不安分的缠上他。

男人的脑袋在他x前蹭著,几绺发丝不住拂过他鼻间,弄得他想打喷嚏。

「抱歉,刚被缠住了……」戴君澧轻拍他的背,语气放的很柔。

闻言,唐子靡立即抬起头,眼神很清亮。

「……所以,你都知道了?」

「嗯。」戴君澧点了点头,但表情很平静。

见状,唐子靡立即环住他,紧张的神情:「你别生气,我真的不知道她会这麽说,相信我!」

看见唐子靡那副急於撇清关系的慌张模样,戴君澧不禁莞尔一笑。他拍了拍对方的脸颊,淡淡一笑,「我知道。」

他看似云淡风轻的冷静,让唐子靡莫名的紧张,他红唇轻噘,露出了无辜的表情:「……既然知道,那你为什麽不高兴?」

他低声说道,但戴君澧垂下头,并没有回答他。

作家的话:

我就是萌忠犬呀而且是不论攻受(捂脸)

☆、(8鲜币)90 比任何人都爱你

「对不起啦,你别生气嘛……」男人情不自禁的低喃出声,随即靠在对方颈边。

「干嘛说对不起?」戴君澧轻声说道。

见状,唐子靡也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他完全无法忍受小澧跟他闹别扭,特别是为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也许是自已早已惯於示弱吧,他想。

「受欢迎又不是你的错……」戴君澧忽然低声说道,红唇不自觉的轻噘起。看见对方清秀的眉宇间盪漾著些许恼意,唐子靡顿时无语。

果然不高兴了……他无奈的心想。

虽然对方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但那副云雾不开的表情就让他感到难受。可是这些烂桃花又不是他主动招惹来的……唐子靡越想越委屈,漂亮的脸庞不禁黯淡下来。

见他沉默,戴君澧只是轻叹口气,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只是在吃醋罢了……有人这麽义无反顾的爱你,让我嫉妒得要死。」他一面说道,一面伸手勾住了唐子靡的颈子,将男人拉往自己怀里。

话刚说完,戴君澧便发现对方的脸色变得十分奇怪,好像他在说甚麽外星语言的困惑表情。

「干嘛这样看我?」他低声说道,随即用手抹抹脸,确认自己脸上并没有沾到东西。

──我真的没听错吗?属x傲娇个x别扭的小澧说他在吃醋在嫉妒?!

「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唐子靡直愣愣看著对方的脸,嘴角微微抽搐。

不料,戴君澧想都没想,爽快的重复一遍,语气没有丝毫停顿。

由於戴君澧破天荒的坦率比核弹爆炸更具震撼力,过了好一会儿,唐子靡才艰涩的挤出话语。

「小澧,你变得好直接,我……我有点不习惯。」他口齿不清的说道,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多扭曲的形象啊……看著唐子靡一副受宠若惊的小媳妇模样,戴君澧无奈的心想著。为了安抚对方,他便在唐子靡颊上用力亲了一口,还故意发出「啵」的一声。

「我以後都会这麽直接……怎样,不喜欢?」戴君澧挑著眉,嘴角噙了朵挑衅的微笑,却极为美艳。

他略带娇嗔的语气,让唐子靡欣喜若狂。只听男人轻笑出声,并用力抱紧他。

「……怎麽会不喜欢?」男人附在他耳边嘶哑著,x感的语调。

戴君澧忽然想起艾光的话。

你们的关系,牺牲了我、跟无数情敌所成就的。

──所以,一定要幸福啊。

於是,他侧过脸,温柔贴上了男人的唇瓣,极为诚恳的。

「……我绝对,会比任何人都爱你。」

在唇齿温柔的辗转间,唐子靡忽然听见这梦呓般的低语。

真诚到无以复加的誓言。

多事之秋很快就过去了,平静无浪的12月某天忽然迎来了冬雨,本来微凉的天气一瞬间变得y寒,天空始终灰蒙蒙的,冻得人脑筋僵硬。雨一连下了几周,就在唐子靡抱怨空气中总漂浮著一股湿冷的霉味时,却在颁奖典礼的前一天,霏霏的霪雨停了。虽说天气放晴得十分乾脆,但依旧伴随著阵阵冷风,让人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

唐子靡已经醒了许久,却不想起身,只是静静的侧躺在床上,望著落地窗前的光影流动发呆。这一个月过得十分舒心,惬意到他已彻底忘记今天是甚麽日子,要不是昨晚戴君澧提醒他。

他宁可让荒谬的梦境就这麽无疾而终啊……唐子靡无奈的轻叹口气,随即推开温暖的棉被。

他才刚套上睡裤,戴君澧便推门而入。

「怎麽磨蹭这麽久……还不快点换衣服?」已穿戴整齐的戴君澧一面嘟嚷著,一面为唐子靡套上衬衫。

连肩线都极为刚好,不偏不倚的合身,就像是被柔软的布料轻轻拥住一般。唐子靡就这麽动也不动站著,任凭戴君澧在他身前忙碌。

他压g儿不想清醒,基於逃避现实的理由。

今天戴君澧刻意做了正式打扮,将略长的柔软发丝拢至脑後,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与颈项,细瘦的身材被簇新的dior西装包裹得严实,眉宇间有股挥之不去的y郁,板著一张苍白的脸,反而有种禁欲的x感。骨节亭匀的纤白手指在男人身上灵活的动作,像翩翩飞舞的白蝶。唐子靡情不自禁捉住他的指尖,放至唇边轻吻。

「……我爱你。」他低喃著,慎重其事的语气。

戴君澧抬起眼,捕捉对方眼眸里的情绪,稍纵即逝的不安。所以,他轻轻一笑,又继续手边的工作。

「我联络不上小光,希佑也说他很忙……或许,今晚只有我们俩吧。」戴君澧忽然开口,幽幽的语气,声音彷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的。

那副落寞的神情,让唐子靡心疼不已,於是,他轻轻在对方额上一吻,像是安慰。

「……过了今晚,一切都会好转的。」唐子靡低声说道。

闻言,只见戴君澧不置可否的扯扯嘴角,但眉宇间的纠结并没有舒缓。

--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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