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原来是要出来见客的,只听说勋贵人家都在宁国府,她也不愿意见老付氏,最终还是未去,只勉强的出来露了一面了事。
这也坐实了贾母偏心的传闻,这种时候,就算是婆媳之间有些什么,为了家族名声,也不会当众拆台——贾府真是奇葩,邢薇被贾母厌弃可以说是看不上她的出身,可宁国府的姑侄婆媳也闹意见,真真是让人无语。
不过参加过聚会的人很快就发现,这小付氏竟然像荣国府的媳妇般,日后但凡刑薇出门,必小心谨慎的跟着一起,举止虽说有些小家子气,却也并不令人讨厌,想到她有那么一个婆婆、丈夫,同情心泛滥的女人们也渐渐的接受了她,以后再发帖子,也会再给她一张。
老付氏手拿请帖,脸上泛起了苦笑:“咱们荣宁二府,以后竟要靠女人不成?”想到宁府的贾政、王氏,老付氏又给小付氏道:“珍儿房里的人,你看着不老实的就发落了吧,留下的也给她们灌碗药,你再多容几日,等过几天,我见了赦哥,求他帮着给珍哥寻个差事,剩下的就可以都打发了。”儿子多了又如何,荣国府的兄弟俩可是一母同胞,可看二房干的事情,说是仇人也不为过了,现在珍儿就这么一个蓉儿,万一生出庶子来,隔了娘肚子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付氏想想都觉得后怕,别为了莫须有的孙子再把这个现成的给折了进去,荣府的贾瑚可不就是现成的例子,再说了,那些贱种子肚子里出来的东西,那有她的蓉儿金贵,怎么着那也有她付氏一半的血脉。
小付氏跟老付氏的矛盾倒不全是为了给贾珍女人的多少,主要还是贾珍其他女人肚子里生不生孩子的问题,小付氏早就想开了,只打算一心养儿子的,却不料突然柳暗花明起来,这算不算是意外的惊喜,小付氏哽咽着叫了一声,“娘,”扑到在老付氏怀里痛哭起来,本来就是姑侄,从前两人也是极为亲密的,说开了,便比先前还觉得更进了一层,老付氏拍着小付氏的肩膀,安慰道:“我也是担心蓉哥单薄,想他多几个兄弟帮衬,你是知道的,咱们靠武起家,就怕那一天他突然被拉上了战场,若有个万一,苦的还不是咱们,若是有个兄弟,他也不用非要亲自上战场了,”老付氏顿了顿,“不过我也忘记了,如今已经是平和年代了,很用不着我们,像咱们家这样一个儿子却也刚好,不落得人猜忌不说,咱们的蓉哥将来也好娶媳妇不是?”不管是勋贵还是文官,那家里只要有庶子女的,多多少少的,都会有些纷争,像宁国府这样,每代只有一个,婆婆、媳妇又和睦的,将来给孙子找媳妇,也多一个筹石马,应该不会再发生他爹娶媳妇时候被人嫌弃,不得不回娘家聘娶侄女的事情了。
婆媳两个说到给蓉哥娶媳妇,不约而同的又笑了,小付氏也知道婆婆并不是嫌弃她,再说,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在蓉儿身上,她比老付氏更用心,想了想,道:“娘,我想回头求求婶婶,让蓉儿去张家陪着他琏叔叔去读书。”
☆、族务(纠错)
邢薇知道小付氏的心病,他们婆媳爱贾蓉的心是真,可贾珍却是是被养坏了,并不会教育儿子,今天有了机会,当然愿意让儿子享受最好的教育。
可那张家老太爷?说实话,不仅仅是贾赦怕他,邢薇自己何尝不怕他,虽说自己行的正,做的端,除了隐瞒穿越身份,编了个蹩脚的“爷爷的匣子”之外,自己真的还没有什么对不起人的地方,当然,隐瞒邢家留股份给自己,也是因为自己本就是穿越身份,不相信任何人,留财防身。在自己看来,并无什么问题,可老太爷那谴责的目光直透人心,自己差点就真的把底儿都掀开给了他。
想来想去,还是贾赦这样的“糊涂蛋”好些,只要有银子拿,什么都不问。
前世时候看书,不少明的枕边人都发现了“主角”的身份却装聋作哑,有良心的,真爱的还好些,最终都有了好结果,有的反而被人揭发,白落了穿越者的财富不说,还把人逼的生死不能。
邢薇不敢想自己假如穿越成张氏,会不会被张老爷子看透。
当然,自己也没有那个好命,也很庆幸穿成了邢氏,至少,大家闺秀们养成的那种“范”自己就做不来,离邢家姊妹也远,省了穿帮的危险。
乱七八糟的想了许多,邢薇先应下下次再见景氏的时候,给景氏提提,请她先给张老太爷打个招呼再说,毕竟贾琏如今是由张老爷子亲自带着,贾蓉想要陪着贾琏,必须得到张老爷子的首肯才行。
好在贾蓉还小,小付氏并不着急,别说张老爷子亲自教,就是将来能够附学在张家学堂她也愿意第啊。
邢薇笑了,道:“你不提这个我倒是忘记了,你可知道咱们的宗学如今如何了?”
小付氏不解,宗学都是族老们管理,她那里知道,邢薇看她一脸迷蒙的样子,笑了笑,依旧道:“你可想过珍哥是族长,蓉儿将来要接他的班的,族里的孩子们将来成器不成器,有麻烦了,族长都是逃不开的。”
族学办好了,族里的孩子们有了出息,不仅族里可以借光,相反的,族长的麻烦事也少了,名声有了,好处有了,为何不多督促督促族学呢?尤其现在老族老们还在,族学里风气应该还算是可以。
原著中的贾代儒如今还在读书科考,虽说年纪很大了,可也是这个时代的通病,并不算是什么的。“另外,咱们族里也出了几个读书人,虽说考的成绩不怎么样,可到底也有了出仕的资本了,咱们何不出点子银子帮他们捐个官做,只要他们不贪赃枉法,怎么的也比吊死在一棵树上强?”邢薇说着指了指皇宫方向,小付氏便明白了邢薇说的是贾代儒,他孙子都有了,还在读书科举。
若是家里过的去,不缺他一个人吃饭也没有什么,想他读书上进总比贾敬炼丹的强,可他家本就是庶出偏枝,产业有限,这些年的老底吃下来,如今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儿子病成那样,吃药都是宁荣二府帮衬的。
其实这都是贾珍该考虑的问题,可贾珍那里有这个眼光和担当,小付氏感激的给邢薇行了一礼,回道:“等我回去跟娘商量,回头怕还是要请你。”邢薇既然提了出来,怕是不会吝啬几个银子的,贾家跟着来了京城的几房族人,如今可都靠着荣宁二府吃饭,平时有个什么事情,荣宁二府也是一同掏银子,她倒不怕掏银子,反正族里是有进项的,可以往花了银子就花了,这次不仅会有好名声,还是对族人有利的事,为何不肯呢?
没几天老付氏便招了邢薇过去商量,两个女人也没有大主意,索性又请了族老们过来,几个族老年事已高,古板保守,原本见是老付氏和邢薇请,预备甩了袖子就走的,——这族里什么时候尽由着女人当家做主了,还把他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不料听了老付氏的话,一个个的顿住了脚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族里的青年子弟的前途问题,已经是他们现在的心病了,在小一辈的他们已经管不了,也不去想了只那些正当年的,还有几个读书的苗子,可惜贾代善去的早,这些人还没有顾得上安排,就那么撂下了,如今贾家的当家人贾珍和贾赦,一个比一个无能,比说让他们提携别人了,就是能管好自己都不错了。
还以为他们就要带着遗憾入土的,却不料如今这两个当家夫人却有这么大的志向,几个老人默默的落座,听完老付氏和邢薇的意思,又是羞愧又是高兴,家族之兴,贾家幸甚。
在她们印象里,女人都是守财奴,只进不出的,除了对子女们大方些,就是丈夫们想要用些银子还得找借口,当然,这是他们穷家小户的经验之谈,可荣宁二府的这两位当家主母把自家的银子贴补族人,这也太大爱无边了吧?
要知道,贾代善去了没有几年,族里有前途的年轻人还是不少的,又积攒了这么几年,如果都在这一二年里把他们送出去,那花可不是三五万两打得住的。
问题是还不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浪了这些银子。
他们并不是贾代善,如今充着族老,也不过是仗着年纪大些,辈分高些,要不是贾源和贾演发达了不忘族人,把他们的祖父辈们接了来,他们如今也不过还是金陵的庄稼人。因见识不同,眼光到底有限,早先贾代化和贾代善还在的时候,族里的所有事物他们都是听声跑腿的,尽指望着贾代化哥俩安排,他兄弟二人尽皆去了,整个贾家便都踏了,他们也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尽管这两位当家夫人愿意出银子,可具体的安排他们也是两眼一抹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