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br /
是啊!谁敢说自己彻彻底底的不自私?
人天生就是自私的,再不自私的人也是自私的,就算只有一点点,终究也是自私的。
而她,也只不过是尽力做到不要太自私而已。
亚历山大。
嗯?
你呢,你自私吗?
沉邃的眸子忽尔漾出一抹哀愁,亚历山大轻轻叹息。为了自私的目的而不惜伤害别人,我能说我不自私吗?
是在说他的未婚妻吗?
那也不能怪你嘛!想想,硬要把两个不相爱的人凑在一起,将来不是更痛苦吗?见他似乎在自责,玛丽忍不住脱口替他辩解。不如现在就分开,痛苦也只是一时而已,不是吗?
谁知她一辩解,那双哀愁的眸子反而更增添几分痛苦,向来喝酒总是轻啜慢饮的人,猝然仰首灌下大半杯酒,旋即剧烈的呛咳着,咳得差点喘不过气来了。
玛丽连忙招手要一杯水,并移到他身边的座位,小心翼翼的抚顺着他的背。
真是的,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得这么壮烈嘛!
好一会儿后,亚历山大终于慢慢舒缓过一口气来,慢慢喘息着,并就她凑至他唇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水。
目注他那难掩痛苦的表情,玛丽脑际忽地闪过一道灵光。
莫非事实并非如他所说的那样,而是他也深爱着他的未婚妻,只不过为了某种原因,致使他不得不她离开他?
是怎样?八点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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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较于其他医师的大型个人办公室,关茜的个人办公室几乎跟鸽子笼一样小,不过一张办公桌、两张椅子、一小排书柜,再加上一株马来巴利树盆栽就已经爆满了,连呼吸都有点困难。
不过,对一个只要求拥有一个私人空间的人来讲,这已经够了。
进来。忙着记录病历表,关茜漫不经心地回应敲门声。
来人开门自行进入,又自动在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她淡淡瞄一眼,继续自己的工作。
什么事?
下班后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你妈妈又和你未婚妻上哪儿玩去了?
……日本。
所以你又来找我填补空档?
关茜,你明知不是如此,为何要这么说?
那你要我怎么说?关茜不耐烦的停下敲键盘的手指,双眸转注办公桌前那个同样穿着医师白袍的男人。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关茜,你……男人脸颊闪过一丝痛苦的抽搐。还不能原谅我吗?
原谅?
关茜转动椅子往后靠,双臂环胸,静静地打量眼前这个姓骆名天扬的家伙,英挺的容貌,成熟的风采,年轻有为,医术精湛,订婚前,他就是医院里的头号黄金单身汉;订婚后,依然是年轻护士们作白日梦的对象。
这个男人,曾经苦苦追求她两年。
你应该先跟我分手的。
但我并不想和你分手。
所以,你想光明正大的玩劈腿游戏?
不,我不是……
关茜倾身向前,咧出一嘴假笑。你和我表姊订婚,又要我做你的地下女友,请问,这不叫劈腿叫什么?劈柴?
骆天扬嘴角抽搐一下。但你说过你不想结婚,也许……
也许我愿意成全你劈腿的心情?关茜语气嘲讽地替他说完。
我……我……能承认吗?
还真的咧!
关茜敛去假笑,靠回椅背,眼神冷淡。不,你不需要我的原谅,好好孝顺你妈妈,等着结婚就行了。
可是,我不爱她,我……我真的很痛苦……
那也是他自找的。
她知道,骆天扬爱的人是她,才会苦苦追求她两年,但那是在她父母尚未去世之前,那时她还是医院院长的宝贝女儿。
骆天扬,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关茜面无表情地说。我喜欢你,曾经;爱你,从来没有:如今,你都已经订婚了,我更不可能爱上你,你缠着我到底想干嘛呢?要我做你的二奶吗?很抱歉,我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我只是……骆天扬苦笑。想找人谈谈,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还能够忍耐多久。
我很忙,没空听你吐苦水。
关茜……
关茜霍然起身,忍耐已到尽头了。抱歉,我要去巡房了!话落,迳自离开办公室,把那个她曾经喜欢过,幸好不曾爱过的男人丢在她的办公室里。
人生难得两全其美,既然他已选择了那一全,就别再捎想另一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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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他?
曾经。玛丽很大方地坦承。毕竟,他是个相当出色的男人,学有专精,工作态度认真,人长得也不赖,个性也还0k,就是优柔寡断了点,那是他唯一的缺点。
亚历山大的眼色突然多了几分抑郁的沉黯。所以,你就跟他交往了?
no。no。no,玛丽摇头否认。我早就决定要做一辈子单身贵族,终身不结婚了,所以不想跟任何男人交往,没想到他却说不想结婚也没关系,只要我愿意和他交往,他绝不勉强我一定要结婚……
也许他是认为早晚有一天,你会被他的心意感动吧!
玛丽不以为然地嗤了一声。男人就是爱异想天开!
女人不也是。
亚历山大说在心里,没敢讲出来。但你终究还是和他交往了。
是不得不好不好!玛丽一脸夸张的苦相。我一再拒绝,可是他就是不肯死心,一有空就缠死我,像那种死缠烂打的追求法已经严重影响到我的工作了,害我差点抓狂……
因此,她不得不恩赐给那家伙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偶尔陪他吃顿饭、聊聊天,想再进一步,十年后再说吧!
没想到,用不着十年,她父母一去世,那家伙那个爱钱如命的妈妈就坚决反对他继续和她交往,并积极促成他和她表姊的婚事,那家伙先是不肯,但他妈妈以死胁迫他,他只好屈服了。
结果,那家伙和她表姊订了婚,却老是趁他妈妈和未婚妻不在台北的时候来找她,因为他仍然深爱着她。
他不是坏人,但对女人而言,却是天底下最不可靠的男人!
唉!从头到尾一点创意都没有,全都是偶像剧的剧情,那家伙想演大悲剧,她却只想换角退出。
所以,你并不爱他?
当然不,我是喜欢过他,但从没爱过他!
但你不能原谅他?
我应该要原谅他吗?
既然你不爱他,为什么不能原谅他?
我不能原谅他的背叛!
是的,背叛,她真正不能原谅的是背叛!
表舅、表姑背叛了她父母对他们的信任,她不能原谅;那家伙背叛了她这个女友,她不能原谅!
任何事她都可以原谅,就是无法原谅背叛!
就算当时她也不是真有意和他交往,但至少他们的确是在交往了,而且开口要求交往的人是他,口口声声说深爱她的人也是他,然后,突然有那么一天,他订婚了,对象不是她,最后一个知道的人倒是她。
起码先跟她分手嘛!
男女交往本就没有一定的结果,交往后发现彼此不合适,自然就要分手,那也是不得已的。
男女之间,只要有一方感到勉强,双方都会痛苦的。
所以,如果他是先跟她分手,再和表姊订婚,她不但不会生气,还会乐得摆脱了一桩麻烦呢!
偏偏他不是,他不但没跟她提分手,也不想慢慢跟她疏远,还在订婚翌日就约她出去喝咖啡聊天,并再次强调他有多么深爱她,甜言蜜语一大去xㄚ,随时可以免费更新。
爱p啦!
如果不是表姊特地跑来跟她呛声,要她别再跟她的未婚夫搁搁缠,天知道什么时候她才会知道他早已背叛她了!
那家伙一开始就打算劈腿了!
但有时候,背叛也是不得已的。亚历山大的声音轻细得几乎只是在他嘴里绕了一圈。
他又是在说他和他的未婚妻了吗?
你……有那么一瞬间,玛丽有股冲动想要追问个一清二楚,但很快又改变主意,她自己也有不想被人穷究的秘密,凭什么追问别人不想说的事?至少我没有背叛过任何人,所以我有权利不原谅别人的背叛。
你没有做过的坏事是坏事,做过的坏事就不是坏事,这就是你的认定吗?
玛丽哑口无言,好半晌后,她才泄愤似的灌下一大口酒。
亚历山大。
嗯?
你真的很会挑人家的语病耶!她真的很佩服,佩服得恨不得海扁他一顿。
我说的是事实。亚历山大轻轻道。
狗p的事实,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猝然噤声,僵了两秒后,她懊恼地猛灌下一整杯酒,粗鲁的横臂拭去唇边的酒渍。总之,就算你杀了我,我都可以原谅,就是背叛,我绝不能原谅!
因为,她不想再害死更多无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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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往断层扫瞄室而去的脚步猝而定住,关茜的目光往右转,探进某间儿童病房内,但见病床上沉睡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床边是默默垂泪的父母:心脏专科的齐大夫正在向他们解释。
她的病只能换心,但她已等待了两年多,至今犹未等到适合的心脏,现在,她的情况已恶化,再也等不下去了,最多再撑个一、两个月就……
冷酷的词句,无情的宣告死期,令人听得心都颤抖了。
可是……
关茜一脸冷漠,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心弦连半根也没抖到,冷硬如石,毫不在乎。
生生死死看多了,早八百年前她就已经麻痹了,不想在乎,也不能在乎,不然就不要做医生。医生不是神仙,再是高明,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身为医生,这是她必须看清的事实。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谁也逃不掉。
更何况,她自己也有一桩麻烦病例,哪里还有空去烦恼别人的事,低头望着手上的病历,眉头不由自主又拧了起来,断层扫瞄结果若真如她所诊断,周老先生想活着抱曾孙的机率恐怕不到三成,除非他的孙媳妇已经怀孕三个月以上了。
可是,听说他的孙子好像还没结婚吧?
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关大夫,请到急诊室帮忙!
shit!
一听到广播,她暗咒一声,旋即拔腿跑起来,砰一声撞开断层扫瞄室的门,呼一下把病历扔进去。
我要到急诊室帮忙,务必等我回来再开始!话落,她掉头狂奔。
死亡,终有一天会来临,但能晚一刻就晚一刻,谁也不想早早就死,救人依然是医生的职责,尽管心如铁石,善用所学医术竭尽全力挽回患者的生命,这,就是她的责任。
第三章
就一般酒廊而言,忘情水的生意出奇的好,每日傍晚一过六点,人潮就开始涌进来,不到七点就客满了,因此,玛丽十分好奇,一个多月了,亚历山大为何总是能够占到角落桌位?
难不成他每天闲闲无事,不到六点就来占桌位?
我订下了这个桌位。
订?
一个月三十万。
噗!
玛丽立刻表演一手天女散酒给他看——用嘴巴,很可惜,她的喷s绝技还练不到家,第一次表演,满口酒喷不到遥远的那一方,反而全喷到自己身上了。
三……三十万?她一边呛咳,一边错愕的惊叫。你冤大头啊你!
我喜欢这张桌位。亚历山大体贴的掏出手帕给她,并招手要一杯白开水。
喜欢就可以用钱霸占?
干嘛不买回家算了!
原来你钱太多了,送给我好了!
玛丽没好气的抢过手帕来,低头胡乱擦拭着身上的酒渍,谁知亚历山大竟气定神闲地给她回了一句——
你要多少?
玛丽呆了呆,猛抬头。真的要给我?他真的钱太多了是不是?还是阿答嘛秀逗了?
亚历山大淡哂。钱不给有需要的人用,又要给谁用?
那就送给那些穷人用啊!玛丽啼笑皆非的大叫,手帕丢还给他,再抢来侍者刚送到的白开水。穷人最缺钱了!
我有啊!每年一亿欧元捐赠给慈善机关。
噗!
玛丽再次表演天女散水——喝白开水也会呛到,果然有一回经验就有差,这一口笔直又有力地直接喷到海峡对岸,准确地s中目标,无辜的中招者满头满脸的水滴,一脸错愕又茫然。
什么状况?
玛丽也傻住了,下一刻,她火速地把脸侧向一旁,嘴角在抽筋,对……对不起!声音也在发抖,旋即跳起来冲向盥洗室,我上一下洗手间!人还没跑出两步,笑声已爆出来,一路狂笑到盥洗室。
好吧!算他自找的。
亚历山大啼笑皆非的叹了口气,也起身到盥洗室。
十分钟后,两人先后回到原位,岂料玛丽一见到他的脸,马上又噗哧一下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谁教你老是要说那种会吓死人的话。
但那是实话呀!亚历山大低喃。
吓死人的实话!
玛丽不甘心的瞪着他许久,见他始终以一副无辜的表情相对,不禁有点泄气,摇摇头,招手唤来侍者清理桌面。
你家就那么有钱?
不穷。
是喔!不穷的人每年可以捐出一亿欧元,那穷人就不是人了!
不管怎样,钱不是给人这样乱花的,下次我们改在外面见好了!说完就被自己刚出口的话吓了一跳。
请等一下,她在说什么?
她会到忘情水来,纯粹是为了找人听她吐槽抱怨,从没有深交的打算,所以她都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来,差不多两、三天或三、四天一次,而且每次都找不同人,免得人家会错意巴上来。
此外,在这种地方她也从不说出真姓名,吐槽了一整个太平洋,却连她真正的工作性质都不曾透露过。
她只想发泄一下怨气,可不想把一整个底都挖出来供人家传八卦。
但自从认识他之后,也不知怎么搞的,她竟然在不知不觉当中逐渐有所改变,从几天才来一次变成天天都来报到,有时候明明不打算来,结果时间到了,两脚未经主人许可就自动上路,上得她莫名其妙。
而且她向来都只跟那些一夜朋友吐露当日她所受到的怨气,垃圾倒光了就拍p股走人,连多哈啦两句都不耐烦。
可是对亚历山大,她总是有吐不完的苦水,今天的说完了说昨天的,这个月的说完了说上个月的,今年的说完了说去年的,工作上的问题说完了就说学生时代闹的糗事,说得没完没了好像打算说到老,甚至还对他说出了一件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的秘密。
秘密耶!
这辈子她只有两件未曾对任何人透露过的秘密,她竟然对他说出了其中一件,虽然比起另一件秘密来讲,这件秘密并不算太严重,可是她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却告诉了他,一个认识才一个多月的男人……
她是哪根筋不对了?
甚至她还破天荒的一个多月来都固定只找他一个人坐枱,现在更糟糕了,竟然还想约他出去!
她是不是工作太累了?
可以啊,到哪儿?亚历山大似是没有察觉到她的异常,平静如故。
呃,到哪里啊……脑袋里还是一整片困惑,玛丽拚命搔后脑勺想理出个头绪来,半晌后才下定了决心。就路口那家星巴克吧!管他的,想太多头会痛,就当交个朋友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真的,这家伙还满讨人喜欢的呢!
人长得好看不说,脾气好好又极有耐性,除了提到他自个儿的事时之外,总是噙着柔和的淡淡笑容,从来不打断她那连自己听了都很烦,超想海扁自己一顿的抱怨,不时还会提出一、两句中肯的劝词,设法要开解她的心结。
嗯,这个朋友还算有点用处,就交吧!
一样明天晚上八点?
好……欵,慢着,我明天晚上要加班……后天吧,后天我休假,一起吃午餐吧!不过……玛丽突然沉下脸去,y森森的,有几分凶狠的味道。我先警告你,你不可以说不认得我喔!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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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纸袋静静地落在办公桌上。
关大夫,家父的手术就请多费心了。
办公桌后的关茜面无表情,一动也不动,看也不看纸袋一眼,冷淡的眼深沉地目注办公桌前的男人。
请放心,那是我的责任。
于是,男人点了点头后便告辞离去了。
对方一走人,可以下戏了,好像变脸似的,关茜冷漠严肃的表情瞬间化为眉开眼笑,伸手迫不及待地取出纸袋内的礼盒,打开盒盖一看——满满的现金,起码有三百万。
哈哈,贪财,贪财!
她急急转向电脑,移动滑鼠打开贫户诊疗的病历表,脑袋里已经开始在计算要如何瓜分这笔手术红包了。
健保不给付的医疗费用,对许多贫户来讲是支付不起的负担,尤其是需要长期医疗或长期住院的病症,他们多数只能直接放弃,眼睁睁的看着亲人受尽百般折磨后痛苦地死去。
幸好她是外科医师,可以收到手术红包,她全数用来替贫户病患支付费用了。
半个钟头后,她已经解决掉三百万的红包,虽然还不太够,但至少上一季积欠的部分都付清了,至于这一季……
就欠到下一季再说吧!
再过十五分钟,她起身离开办公室去参加拜土地公会议,坐在八、九个医生之中,她顶了一下零度数的黑框大眼镜,拉拉暗灰色的老处女套装,又不耐烦地频频看手表,充分显示出她的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