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麻木着一颗心拉黑了宋元青的联系方式,文又双才意识到自己原来是喜欢上他了。喜欢又怎样呢,她本就没奢望过。
他不喜欢她才好,过他该有的人生才对。
她也不想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每天在空空的屋子里守着,等的人却一次也没来过。
如果从来不曾拥有,也就无论抛弃与失去了。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这么晚了不知道谁会来,阿姨来送菜吗?那也应该是明天才对。
文又双从床上下来,腿一软摔倒在地上,膝盖一阵钝痛,这种痛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她撑着身子走下楼梯,来到家门口。
“谁?”
“是我。”
她知道是谁,没有应声。走回地毯上躺下,心里涩得难受,于是抱紧了膝盖。
门口的人也没有再敲门。过了一会儿,天开始下雨。
文又双不喜欢雨天,阴鸷的雨天太像她自己。她喜欢太阳,喜欢花,喜欢沈桃,这一切都是世界的另一面。
雨越下越大,她开始担心他带没带伞,这么晚出来父母不会生气吗?衣服穿得够不够,要是着凉了怎么办。感冒会影响嗓音状态,他可快要第一次播音统考了。
只去看一眼,确定他走了就行了。她对自己说。
走到门口的脚步都虚浮,文又双靠近猫眼,门外空空的。
他不喜欢你,又怎么会在冷风中等呢。
胃里突然涌起一股酸水,她眉心骨疼得厉害。
还是拿起了那把小刻刀,用酒棉片消过毒,按在手心上。没有划动,刀锋靠着单纯的压力陷入皮肤,血立刻汩汩地涌出来,她还是冷静不了,握紧了拳头让它流得更凶。
刻刀被扔在地上,她终归还是只敢痛,不敢死。不知道在留恋什么,不知道有什么值得期待,也许只是因为还太年轻,自杀对不起这个世界。
手机铃响,是沈桃:“双双对不起!我把你家地址告诉元青哥了。我现在打不通他的电话,你们在一起吗?”
“他没回去吗?”
“我和他说好了见到你要给我发消息的,但我没到。这么大的雨好危险啊!”
文又双看向飘摇的窗帘,她有种莫名的确信,他还在。
她拉开窗帘,动了动惨白的唇,对电话那头的沈桃说:“他在。”
宋元青在院子里站了很久,久到他怀疑天都要亮了,雨水大概很脏,他冻得发抖。但只要想起文又双,他都想再痛苦一点,和她一样痛苦。
我愿意和你成为一样的人,无条件接受你的命运。
文又双开了门,肩膀靠在门边上。
宋元青一身湿透了走进来,低头换鞋的时候看到了地上的几滴血,鲜红的散开在白色的地面上,瞬间让他无法冷静,他想起来沈桃说“双双自残好几年了”。
他开始颤抖,牙齿咬得很紧,下颌都疼。
“跪下。”
文又双怀疑自己饿得恍惚了,他说什么?
“跪下!”
他从没这么失态过,一身的狼狈和惊恐。文又双顺着他的眼神看向了自己的手心。是因为我伤害了自己而生气吗?
她的视线突然模糊,但也仅此而已,她不习惯流泪。没人看她的眼泪,那没有用。
“医药箱在哪儿?”
他的声音在抖。
“电视柜右边的抽屉里。”
“我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