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内一片哭声。
邢骊惶然入内,见姊姊与母亲相拥而泣,秋郎坐在小婢怀抱中,也懵懂地跟着哭。
冬郎小小的身体摆在卧席上,面部搭着一张素帕。
“怎么回事?”邢骊心虚地问。
邢骐早已哭得泪眼模糊,“好好的,忽然就没了气息。”
薄姑氏擤擤鼻子,亦觉得难以理解,“我们反复检视过,一点伤口也没有。虽说小孩子骨头软,不怕摔,我们还是请了医士看,还喂了药……”
邢骐忆起事发时,“前一刻还闹着要下地玩,忽然一倒——”
邢骊本来倚壁而立,忽觉腿软无力,缓缓蹲坐下来,双手抱膝,良心震动。
怎么会这样?
何至于此?
早上,她看到冬郎爬树采樱桃,灵机一动,想着或许可以吓他一下,结果一句“冬郎,你孃来了”真吓得小男孩失足跌落。她本意是顶替骐娘去尚书令府,并不是要他的命呀。
她自小练竿木,从更高处摔下来多少次,毫发无损。这应该只是个意外。
往好处想,姊姊独身养两个儿子也怪辛苦的,自己也等于替她减轻了负担。
王楚的仆人便是在此时送来钿盒金钗,约邢骊相会。薄姑氏与邢骐中断哀悼,来品味这新出乍现的机遇。
“去吧,”薄姑氏催促次女,“不要怠慢了贵人。”
教坊人家有教坊人家的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