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助餐区基本没什么人,我随手拿了点吃的,兴致怏怏地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无视了对面撑着下巴极其无聊的费垣徵,我打开手机,没想到居然一个来找我的人都没有。
大概是去买特产了吧,毕竟明天我们就要回程了。
我的心情还是非常糟糕。
吃完饭以后,我垂头丧气地走在前面,只想回去好好睡一觉。费垣徵跟我说什么我也没有听进去,只嗯嗯啊啊回应两声。
他这会儿脾气挺好,也不生气,岔开几米的距离悠悠闲闲跟在我身后。
上了楼梯,即将走过那个转角时,突然听见推车的声音,我一时没注意,仍直愣愣向前,眼看就要撞上去,突然有人伸手拦了推车一下,紧接着有服务生怯懦的道歉声响起,我才反应过来。
我赶紧抬起头,跟人家道谢。
不过我这一抬头便撞进对面人幽深的视线里,我心里咯噔一下:“怎么是你?”
居然是“路人甲”。
那人示意服务生离开,理了理一侧袖口,淡淡瞥我一眼:“如果不是知道你是陈家小少爷,我还真以为你是铁了心要碰瓷,一次两次非要往我身上撞。”
什么?碰瓷?!
我快被他风轻云淡的态度气死了,我往右一步挡住他的步伐。
我问他:“你是谁啊?”
他今天换了一套西装——别管我怎么记得那么清楚,好看就完了。
我看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但视线却越过了我肩上,向后延伸。
我这才意识到空气似乎冷凝起来,于是我也向后看去,正对上费垣徵鲜少的冷若冰霜的俊脸。
我又回过头看回那人。
宛若双生子的两张面容,气质一冷一暖,谁说他俩没关系我都要说一句,眼瞎了吧?
他们两人在这儿搞兵法演习,按兵不动,目光在我头顶的空气中噼里啪啦几个来回,就是不开口。
他俩都挺高,站在他们之间的我仿佛夹心饼干中的馅儿,进退两难。
我说:“大哥,二哥,不管你们谁是谁哥,都别在这儿挡路了好吗?”
然而平日里总有人来来往往的走廊此时悄无人声,我只能听到噼里啪啦的打脸声。
费垣徵轻蔑的笑了一声,不同于平日里逗我时故意装出的甜腻,如果能实体化大概能把对方戳个洞吧:“哥哥?我可当不起也不敢叫,你说对吧,小叔叔?”
而费小叔叔的反应则是微眯双眼,冷漠地开口道:“几年未见,你还是没长记性。”
虽然我表面淡定,实际上我的脑袋里已经开起了豪华加长版林肯,掠过无数本换头文学,这个人设简直比我最喜欢的某明星的最火的cp带感多了啊!
卧槽!这是什么叔叔训侄子.**i,什么几年未见见面互怼.**i,下一步难道要去,难道是开个房叙叙旧.**i?
我的脑袋里在开party,不晃都不行!
这样一来,我看费垣徵和费小叔叔的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
如果组长在,那一定是我们八卦狂欢的盛宴。
诶等等,要说费垣徵现在应该处于情绪大波大浪时期,怎么可能一点洋葱味都没有呢?
是我陈灿熠鼻子不灵通,还是费垣徵在演戏?
不至于吧?
我马上意识到不对劲,昨晚也是,莫名其妙的,我突然不能注意到别人身上的味道了,难道是喝酒后遗症?
又或者——
我一个箭步跨过来,猛地吸了一口费小叔叔的西装。
他俩的目光瞬间活络精彩起来,我顾不上解释,只一把揪住费小叔叔的衣领,自顾自地小声嘟囔:“你怎么会没有味道?!”
费小叔叔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慢慢地解放他的衣领,我紧张地盯着他的动作,费垣徵受不了了,一把把我拉过来:“你跟他这种冷血动物说什么?”
费小叔叔便不理我们,径自离开了,最后一个眼神仿佛嘲弄孩子一般。
原来,他真的是长辈。
费垣徵的手指狠狠握拳,空气中的洋葱味悄悄变得浓郁起来,卧槽,我又想掉眼泪了。
我强忍着泪意,小声问费垣徵:“你跟你小叔叔什么仇什么怨啊?怎么看起来八百年不对盘一样。他是抢了你媳妇儿还是抢了你钱啊?”
费垣徵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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