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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

没有比目前的状况更撩人的,我按捺不住,强烈地希望在除我们以外空无一人

的美丽大自然中与戴晓翔有一些亲热的动作。当我把手伸进翔子的大衣里隔着套头

衫抚摸他时,他说:啊,凉死了,当我的唇靠近翔子的嘴唇时,他笑着敷衍我,最

后挣脱开,并站了起来,说:走吧。

我们天黑前找到一个汽车旅馆,才29块钱,真便宜。我们又一次很土鳖地惊

讶,发现29块钱的旅馆里有电视有卫生间有热水有大大小小七八条雪白的浴巾。

翔子先洗了澡,他翻弄着床上的被单问:“为什么这么多层儿?”

我笑了,回答:“在网上看的,有一个人问旅馆的床睡哪层里,有人说他睡被

罩下面,有的说睡毛毯下面,还一个哥们儿说他睡床单下面……哈哈”我已经叙述

得忍不住乐出来:“更有一个绝的,他说他每次睡在床垫下面。哈哈哈”

翔子似乎并不觉得有趣,但他冲我一笑。

我去洗澡,然后钻到被子里同翔子一起看电视。过了片刻,我很感慨地对翔子

说:“他妈的咱不回去了,在这里盖个小木屋一住,过一过世外桃源的神仙r子。”

“就你?”翔子笑着一摇头。

“我怎么了?你不信?”

“当初规划院你说没劲,半年就出来了,要开公司做生意,还没怎么着呢又说

要出国,现出国了又后悔……”

“别扯淡了,我不喜欢原来的环境想换个活法,这没什么的,但我对自己做的

事没后悔过。我什么时候跟你说过我后悔了?”我不喜欢翔子那么理解我。

翔子不说话。

“你是不是后悔出来?”我又问。

“后悔!”戴晓翔很坚决地说了这两个字。

我看看他并不算沮丧,甚至恬静淡然的表情,说:“实在不行回去,就回美院!

找姚……姚什么姗……”

“我哪儿那么大的脸,好马还不吃回头草……”

“甭信那个,就脸大了,占着便宜才是真的,就看怎么做对自己最有利。”

翔子看着我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根本说服不了翔子。如果说我强,他更是个强

种。不过我也没有真要说服他的意思。

“我要真回国了,你不想我?”翔子突然问这么一句,满脸是玩笑的表情。

如果在三个月以前,我会回答:想死了,想得肝儿都疼。三个月之后,我是这

么回答的:“想也没有用……”说着我还他一个玩笑的表情。

翔子这回笑得是真彻底,好象心满意足,他将我搂住,接着主动和我滚在一起,

g了一场。

疯玩儿了三天。最后那天,我提醒翔子下午早点走,因为要按时还车。我们玩

得太尽兴了,我拉着翔子在每个小路里徒步行走,他拉着我在山顶静坐,翔子喜欢

黄昏的美景,他说要等看了夕y再回臭气熏天的纽约市。虽然我心里也惦记着还车的时间问题,但更多的是体会着与翔子在一起的那种浪漫感觉,真是浪漫透了!看着翔子高兴我就高兴,我们都高兴了,其他的事儿,去他妈的。

我们吃饱后往回开,还没走一个小时,翔子那边已经睡得香甜,崔建的红s摇

滚响得震天动地,全当是戴晓翔的摇篮曲。我连续抽烟、并时不时地打开我这边的车窗,让凉风吹吹脸, 希望借此熬过一阵一阵的困劲儿。

那次旅行之后,我很得意地对所有周围认识的人炫耀,第一次在美国跑长途,

我就创造了半夜一口气开10个小时的驾驶记录。

三十一

那时,保龄球在国内还不是很普及,甚至因为场地设施的要求,似乎要有些经

济基础的人才能玩得起。在本带我去保龄球馆玩过之后,我才明白它与高尔夫的阶

层差距有多么巨大。本玩保龄球玩得挺讲究,又换鞋,又掏出自己带的球,擦了好

几遍。而我就是勉强不露怯的水平。我喜欢同本以及他的朋友一起去打保龄,在那

里可以抽烟,可以喝啤酒,可以听他们扯淡。我经常不明白他们之间一句很普通的

话为什么能发笑,后来我懂了,好象我和翔子说笑,旁边浙江的哥们儿一个劲儿地

犯傻是同样道理。

本31岁,是单身,但他的女朋友来得快,去得更快。七月份时他兴奋地告诉

每一个一起g活的人说他前天从报纸征友栏里认识个俄国女人,虽然本的话没有直

接说,但他那意思是他们已经相爱了。本还兴高彩烈地对我描述俄国女人有两个儿

子,这礼拜五下午他要带两个小家伙去动物园,然后礼拜六和礼拜r找人看着小男

孩们,他和俄国女人去朋友的一个海滨小屋度二人周末。八月份时,我问本有没有

同俄国女朋友出去玩,他带着严肃而遗憾地表情告诉我他们已经分手了,接着嘻嘻

哈哈地继续讲女人。

本也有说话没分寸的时候,他说我完全不象中国人,他是诚心诚意地大大夸奖

我。如果放在从前,我或者象个洋奴走狗样浅薄地得意,或者象个傻b的民族英雄

样浅薄地气愤。但在我曾经对一个和我关系不错的印度帅哥委婉地表达过类似的想

法后,不再得意或者气愤,只是想本或者我不过是井底的蛤蟆,中国和印度加起来

g小30亿人呢,中国人、印度人,我们才见了几个。

尽管我喜欢同本打保龄,但我也听老鲁的建议。

中国人派对闲聊的时候,老鲁说现在趁着伯尼对我不错,象他一样选一门高尔

夫或者网球课,这个是为未来拍上司的马p,打入美国主流社会做准备。徐勇听说

的一个人在某处做博士后,赶上个老板喜欢滑雪,他就经常陪老板滑雪,处得跟哥

们似的,然后很自然地从博士后转为正式工。刘正说要学会观赏棒球特别是橄榄球,

不会玩可以,不喜欢也可以,但一定要学会说出个子戊卯酉。

本来是关于体育、一个很有趣味的话题,说着说着就演变成探讨如何在此地立

足,表达对未来工作和身份的忧虑。我在理智上坚决给自己减压,因为无助于改善

状况的担心只是庸人自扰,对于我,第一告诫自己尽量去做,做了就踏实一点。第

二告诫自己:人的活法儿很多,肯定不是唯一一种。

第二个告诫算是本人阿q式的精神支柱,或者是对事情不够执着的一种表现吧。

旅行回来后,我发现翔子情绪特别好。他去买了一堆油画用品,把那个仅是摆

设的床垫靠墙立起来,开始他的绘画创作。他晚上10点收工回家,然后开始画他

的油画,以哈林区为背景,以哈林区的人为主题。

10月中旬,纽约已经冷起来,学校里热风呼呼地吹。侯太太咬牙切齿地对我

们说她女婿曾花了几千块钱为地下室安装暖气,我看出老人家眼睛里的真诚,但问

题是我们感受不到一丝热乎气。

侯太太是很有意思的人,和她的“老公”更是很有趣的一对。侯先生去世得早,

候太太当年大概是以探亲的方式从印度过来的。女儿女婿都辛苦打工,他们需要她

帮助带小孩做饭,侯太太要在这里长期居住。不知道侯太从什么渠道认识了现在的

老公。

新老公姓陈,台湾过来的老兵,说着一口很难听懂的方言,自称委员长秘书陈

步雷之子。不能不信陈先生曾经出身名门,因为普通的台湾老兵不太容易混到美国

来。陈先生早就是美国公民,一直单身。他退休前在邮局工作,是看大门的还是扫

地的我搞不清楚。

陈先生和侯太太不住在一起,只是白天时过来陪侯太太。让我撞见的都是他勤

勤恳恳地帮侯太g活,至于g完活他们有没有锻炼身体,我就不得而知了。夏天时,

我们地下室的门基本是大敞的,陈先生会过来给我们打招呼,说些让我们勤关灯少

用水之类的话语,天冷后警告我们不许用电暖气。

陈先生很鄙视土八路,他心目中的国军曾经那么的雄壮威武。我说过我不是什

么好人,所以当他跟我炫耀国军的精锐部队时,我一边体会着老人家对没落贵族生

活的怀念和对信仰的执着和忠诚,一边兴致盎然地逗他,我给他讲孟良固战役,强

调土八路27万人歼灭他们三个军45万人的兵力。陈先生尴尬、黯然,他不说话

了。

翔子一旁听着,他笑着对我骂:你丫真坏!

在没有暖气的地下室过冬依然是个问题。没办法,我在炉子上一直烧着开水,

增加热量,但又发现太潮湿。翔子说他在家里冷得腿疼,我去商店里买来四条绒裤,

然后递给翔子两条,他说:哇! 然而穿在身上后,翔子说样子难看,上不了大街,

我说你凑合着,实在不爱穿脱下来,我保证全套在我腿上。翔子对我笑了。

接着我又去商店买来电暖气。翔子烤够了暖气说我们不能用这个东西,还是退

给商店,他不愿意做贼似的偷偷摸摸,不愿意面对被发现的糗。如果继续冷下去,

我们可以搬家。

我对翔子说:一定要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被发现你告诉房东说是我买

的我用,大不了他们轰我们走,再扣我一个月的押金,而且只能是我这一半。

虽然是偷用电暖气,但如果不是冷得过分,我和翔子都做到尽量少开。

那天晚上侯太太敲我们的门,她手里端着一大盘切得很整齐的蛋糕。她说这是

她小外孙的生r蛋糕,给我们吃,她下来过两次,我们都不在家,我们回来得好晚

噢。我说不用客气。侯太说:蛋糕好大,好多啊,明天就不新鲜了,吃吧吃吧。她

又看看我桌子上的食物和四处的狼藉说我们要快快讨老婆,有老婆就有人给做饭清

洁了。

“你们两个很好的仔,很靓,能讨到老婆。”侯太太笑眯眯地说。

侯太那天高兴,她对我说这里的蛋糕好吃,可其他的食物不好,印度的饭好吃。

我微笑,想着她家里偶尔飘出的咖喱味儿差点没把我和翔子熏死。

我问侯太太是不是将来回印度,她说是的,等女儿的小孩们长大她就回去印度。

“跟陈先生一起回去……”我这句并非询问的意思。

“我不要他……”侯太太依然用咬后槽牙的发音笑着大声说:“等绿卡下来,

我的女不用我了我回印度,不要他啦。我三个‘塞斯特儿’都在印度。”侯太太说

完呵呵地笑着。老人家从来都说实在话,不开玩笑。

侯太太临走前,往房间里看看,她问画家还没回来,画家在画什么呢,说着老

太太进屋。昨天晚上放在翔子“画室”的电暖气赫然呈现在侯太面前。老太太看看

电暖气,还用手提了提。

“……我们一般情况不用……”事到临头,我没有在翔子面前表白的那么理直

气壮,而是连忙解释。

侯太太看着我说:“用,你们用,晚上好冷噢,这下面好冷,会生病。”接着

侯太太嘱咐我出门时一定关上电暖气。

侯太走后,我有一点感慨,做人能做到侯太太这个水平,也算是种境界。

☆☆☆筱禾说书于2006…06…14 20:19:41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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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虽然有电暖气的热量,房间依旧不够温暖。我通常11点多睡觉,翔子在画画。

睡梦中,我感觉有一个大冰块近我。翔子上床了,浑身冰凉的他一下钻到我被窝

里,将我惊醒,忍受着突入其来的寒冷。

“你冲个热水澡再进来。”我不满地建议。

“困得不行了,洗不动。”他回答,贴我贴得更紧。

“你别挨着我。”我推他,表达出拒绝的意思。

“咱俩分着盖吧,把我的被子给我!”翔子恶恨恨地乱拽被子。

我彻底清醒了,于是抱住翔子,腿搭到他身上夹着他。

翔子满意了。

“进我被窝的人不许穿衣服。”我命令着,开始脱翔子的背心和内k,连同自

己的也一并脱下。翔子根本不管我做什么,他紧紧缠着我,享受着一定很适宜的、

我的体温。

我第一次抱着l体的翔子睡了一夜。同我以往的经验相比较,既不柔软更没有

温暖,可一宿那强壮有力的骨感,和我曾经幻想里的感觉非常一致。翔子最近投身

于创作,对“低俗”的事情兴趣不大,我这么抱着翔子很“难受”,看着在我s扰

下依然睡得香甜的翔子更难受。

以后戴晓翔倒乖巧,半夜想找我取暖了,就穿着条内k抱着我躺进被里。我尽

量贴着他,增加接触面积,加快热量传递速度,然后很安稳地继续睡眠。我想我真

的是越来越“变态”。

星期六,天上飘着零星的y冷小雨。我带着翔子给我买的椅子画板陪他到时代

广场卖艺。翔子说:高肖华作为一个艺术爱好者,应该去广场画画,他戴晓翔一定

会全力支持。我又一次被气乐了,再次见识了翔子的胡搅蛮缠。

一到驻地看见老方笑着过来接我的东西,说:“你来就来嘛,还给我拿什么东

西啊,你看这让我多不好意思。”难怪翔子说这老东西特逗,不过我也佩服他的革

命乐观主义精神。

我知道自己没那水平,不敢当场画,画一张翔子接的照片,客人要三天后来取。

翔子说画好后他帮我改。

老方说上个星期有个妇女调戏帅哥。翔子对老方脸一绷,老方笑了,抱歉似地

说:“帅哥脸皮薄,不说了,小高,我散播谣言呢。”

看翔子的表情,他是很不愉快,我也不会去问。

翔子拿起一张照片,皱着眉头对凯文说:“那天那个男的非说他的猫在笑,你能

看出来这猫在笑嘛?”

凯文也挺严肃,他看了看照片,微微一摇头。

我猛一听翔子的话就觉得可乐,看看他们全是满脸不屑无可奈何的模样,没好

意思笑出来。我向翔子把照片要过来观赏,只见一只黑s肥猫,瞪着两灯泡似的眼

睛,虽说很精神的一只猫,可绝对看不出来它是如何微笑,媚笑,或者开怀大笑。

“猫在笑?……哈哈”我终于爆发。

接着凯文笑,赵海笑,老方做出猫笑的鬼脸,翔子也笑着。

当时是接近上午12点,先是老方看见有几辆警车从远处开过来,凯文立刻喊

了一句:“可能是轰我们的,快走。” 接着所有人七手八脚地收拾东西。翔子在

这里算动作慢的,我也赶紧忙活,脑海里瞬间闪过国内被查抄的个体摊贩,被驱逐

的外地农民工。

警车果然停在我们画画的路边,我对翔子喊:快走啊!连东西南北也顾不上搞

清楚,我们仓惶夺路而逃。我夹着手里的东西生怕掉一样,我看看身边的翔子生怕

和他失散,我拼命地跑生怕被警察捉去。

当跑到个似乎安全的地方停下来后,我们急速喘气,我感觉心脏都快从喉咙里

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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