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何坤向下望,那些孤独又温和的生灵,可能再也不会同他们相遇。
莫名的,他有些不知从何谈起的遗憾伤感。
范宇怕他追上去,有意提着金何坤臂膀。他摇摇头,示意返回。
获很少,总比没有获好。
“你不可能会追上它们,只有被选择。”
唐浓上船后,朝金何坤半是提醒,半是警告。
坤爷却坐着沉默,毛巾搭在头发上,随海风将身上的水珠吹干。
他想起陈燕西后背上纹下的座头鲸,和今日所见如出一辙。它冲出海面,潇洒摆尾,然后沉入深海。
——你不可能会追上他,只有被选择。
这话稍加修改,貌似同样适用于两人之间,金何坤第一次感到无力。
很早时,父母跟他说这世上有种种虚妄。但人与人的感情不是,爱不是。当你开始爱一个人,他就有权利触到你不曾了解的内部。
那些年你麻木的感官,日积月累的厚茧,用来隔绝世俗的盔甲,在他面前变得不堪一击。
好似这人嘲讽你一句,都能叫你痛不欲生。你把最柔弱的地方暴露给他,就不能再喊痛了。
这是规则。
陈燕西没察觉金何坤的走神,只从唐浓只言片语中,误以为坤爷差点做出惊扰鲸群的蠢事。当即脾气一上来,火翻。
“我怎么跟你说的,啊。跟紧唐浓,让你拍你就拍,不让你动你就原地待命。”
“追鲸?我他妈的,你出事怎么办!万一遇上危险,怎么救你,我来得及救你吗!”
“这么大一人,金何坤你能不能听我话!”
“你这人——”
“陈燕西,”金何坤拉下毛巾,忽然打断咆哮的老师,“我没出事,你冷静点。”
“再说了,既然不喜欢我。你这么紧张干什么,嗯。”
“陈燕西,你在紧张我什么。”
既然不断劝退我,跟我说和你过日子,没什么好结果。
你又一天天的,把我放在心尖上,究竟是为什么。
金何坤不信,不信陈燕西就没动过一次心。